趋炎附势的梁宗主又跳了出来。戚瑶张手接住飞回的青云剑:“诸位前辈要检验我的实力,我便使出我宗秘传剑法给诸位观瞧。何来作弊之说?”张不周微笑:“确实。琢光剑法出神入化,实为吾辈楷模。”于渊接过话头:“张宗主谬赞。”张不周:“不过,戚瑶,本座要提醒你一事。”戚瑶抬眼。张不周:“三十三门的批示落地生效,恕难收回。这很遗憾,但规矩就是规矩。”也就是说,如果戚瑶没能斩获大比榜首,她还是会被逐出仙界,即使她如今已经有了仙缘。张不周:“但本座相信,你有夺魁的实力。”旁的弟子不知内情,他们听到耳朵里的,只是道尊对戚瑶的偏爱。从前在凡世,戚瑶是上卿府千金,处处压他们一头;现下到了仙界,她与他们身份平等,他们终于有了胜过她的机会。道尊要她赢,他们偏不让。戚瑶顶着十几道锋利目光,高高向张不周拱手:“借前辈吉言。”张不周徐徐颔首。梁宗主趁机上前递话:“尊主,那‘离经叛道’衣的旧事,可解决了?”张不周仍望着于渊,没有回头:“这事……过去多少年了?”梁宗主欠身:“回尊主,十七年有余。”“十七年了……”张不周长叹一声,“于宗主还不肯交人吗?”若说于渊方才还能顾及三十三门威望,牵一牵嘴角,如今却是真的笑意全无。戚瑶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于渊:“这是我宗内事,于某谨遵玉清仙尊遗命,概不交人。”张不周面露为难:“可这影响……”于渊:“张宗主若觉影响不良,自可再去教训他一顿,以儆效尤。他生性顽劣,于某不忍动手教导,还劳张宗主费心。”张不周颔首:“职责所在。”目送数十朵彩云离去,戚瑶细细琢磨张于二人打的这通哑谜。旁的细节她没能听懂,她只知道,三十三门此行如此声势浩大,本是来找她的麻烦的,她运气好,躲过一劫,可有另外的人,替她承了三十三门恼羞成怒的火。稍晚些时候,江远辞驾鹤来接她,一见面便道:“阿瑶,今晚同我去主峰住吧。”戚瑶:“为何?”江远辞支吾了一阵,什么都没能说出。戚瑶看着他,忽然道:“是不是徐……他出事了?”江远辞一怔。良久,点头。生死局大比四试他克服万难,漂漂亮亮……这要出多大的事,大到让她与之同住一座峰头都不能了?戚瑶当即道:“我要回去。”江远辞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是徐师叔的意思。”戚瑶熟练地翻身上鹤:“要我去揽月峰住的是他,不让我去揽月峰住的也是他,他哪来这么多毛病?”江远辞走到她身边。戚瑶看了他一眼:“送我回揽月峰吧,江师兄。他要是怪罪你,就说是我一意孤行。”江远辞勉强笑了笑:“倒不至于怪罪我……”他深吸一口气,“走吧,送你回去。”白鹤在云间飞稳。戚瑶盯着身周溜走的云丝:“江师兄,‘离经叛道’衣,是桩什么旧事?”江远辞张了张嘴:“阿瑶……是从哪里听说来的?”戚瑶:“在游园会上,听三十三门所言。”江远辞“啊”了一声:“正是了。”他顿了一顿,续道:“此事……过去很多年了。那时我刚刚拜入宗门不久,一宗之主还是玉清仙尊,徐师叔是仙尊座下最年幼的弟子。”他说到这里,稍稍侧过头:“徐师叔你知道的,仙界出了名的顽劣。为此,玉清仙尊没少同他动肝火。”戚瑶认真听着。江远辞:“某月日,仙尊实在气急,便在一尺白绫上挥笔墨书‘离经叛道’四个大字,以此训诫徐师叔。岂料徐师叔领了赏,转身就拿着这尺白绫到镇上做了件衣裳,日日穿在身上四处招摇,毫无悔改之意。”戚瑶挑起一边眉毛:“倒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江远辞:“此事在仙界广为流传,对玉清仙尊的威望颇有影响,只是仙尊宽宏,并未追究一二。仙尊故去后,三十三门借着整肃仙界的由头,旧账重算。只是,像徐师叔那样的人,当着仙尊的面顶撞仙尊的事都干多了,怎么肯向这些人低头认错?”戚瑶:“所以……就在三十三门那里落了把柄?”江远辞:“岂止是把柄。徐师叔这样的疯事做得太多,以至于三十三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门来找一通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