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原因呢,有些话觉得想说便说,今天想回来便回来了,一切不过是我的心意,人为何总要逆着自己真实的想法而活着呢,我从不活给任何人看。”
说到这里,他看着李素,火光中两人彼此都明亮,炽热的火此时包容着整个房间,仿佛是一个世界。
“你呢,大人你的日子是否又为别人而活呢?辛苦的活着是否可以称之为活着呢,活着究竟是指□□的存亡还是灵魂的湮灭,人的意识究竟会消失吗?”
李素面对他的问题不为所动,因为她十分清楚,此刻是她在审问对方,而不是对方在审问她,很多问题对方问问也就罢了,她从来都没有义务回答。
“我最后还是抓到你了。”李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又如何呢,今天的一切和昨日又有什么不同。我从来都不是你所抓捕的凶手,只是帮助别人完成了大家共同的心愿,是我帮助了他们,这是值得拥抱的火焰。”
他说到最后越来越着迷,对着手中的火光眼里闪烁出兴奋的神情,仿佛他可以透过火光看见些什么。
“不。”这个时候李素突然间开口打断了他,伸手稍微用力就把手中的蜡烛从对方的手里抢了过来,然后拿着带火苗的那个方向对着仵作的脸,不断地靠近。
“你不是放火的人,你什么也不是。你发现了吗?我拿着这么小的火苗靠近你,你都在害怕,怎么敢放那么大的火呢,别欺骗自己了。”
李素看着对方微微颤抖的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了出来:“你太胆小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你甚至连表演对方都做不到,因为你从内心里就在害怕,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说的话,又凭什么要求我来相信。”
李素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再拿着蜡烛追问他,此时反而平静地坐在一边,神情郎朗地看他:“你应该是因为某种契机,看见了凶手完成案件的整个过程。包括藏尸,埋尸,烧尸,甚至在早的给尸体换上衣服,物色人选你都看见了,这一切你都知道,但是和你关系不大。”
“你是主谋的朋友?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逃跑的受害者,与其说是逃跑了,更像是他们不带你玩了。因为你害怕了,你不敢去拥抱你们所谓的火焰于是活了下来,但是你在内心里痛恨这样的自己,于是继续装了下去。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不满足于寻常人的身份了,反而选择了主谋的身份,然后一直装到了现在是不是?”
李素在说话的时候,那位仵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反驳李素,只是愣了愣地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问:
“一切都是你的说辞,证据呢?”
不料李素竟然笑了笑,轻声道:“如果是他的话,他断然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不会害怕。”
说完之后李素便开始给他解释了起来:“我不清楚你真正的职业是什么,但是仅凭我自己的了解,仵作验尸最多说个少年、青年和老年,你都直接精确到了二十五岁之前和二十岁以上了。。。。。。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仵作的知识,只是单单靠着你自己的,出于对人的认识来说的。”
“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这么几天都没查到这个小房子吧,你觉得真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吗?实际上我们第一天就发现了,但是迟迟不见人影,于是彭运和我便压了下来。
本来怀疑是凶手所在的地方,但是后来这个想法也直接断掉了,因为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只是一群相约放弃生命的人,加上一个纵火者的故事而已。”
李素说到最后都有些烦了,时间都已经到了半夜,她强忍住打哈气的欲望没有打下去,只是对着窗外明亮又潮湿的月光看了看,道:“其实这个案子就是你告诉我的真相而已,但是你也藏了自己的心思来骗我。”
听到这个时候,仵作抬头看了看,眼里带着不甘,问:
“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尸体呢,你最后也没调查出来。”
李素见他这么说,越发觉得好笑:“你背台词背的还行,实际上根本都没有懂人家话的意思。人家都告诉你不要在没有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我都抓到凶手了,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一个尸体呢?”
“更何况,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为什么了。”
摊在地上的仵作听到李素这么说,满脸不可思议:
“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李素这下都懒得和他废话,收拾东西就准备走:
“没有什么不可能,坑里两层的人数是一样的。那人要么就是真的误打误撞进来凑数的,要么就是为了填你的缺口,毕竟你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参加人家的仪式。”
说到这里,李素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接下来会有人负责将他关到地牢里,就不用李素亲自押送了。想到这里,李素有些疲惫地伸了伸腰,又觉得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因为她自己十分清楚,这个案子没有结束。
到最后,她也只找到了上层尸体的死因。
还有着底下那一层、已经被淹没的尸体没有调查出来。
以及究竟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