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科斯特败归,北境就陷入了异常的平静,两国都隐忍不发,等着对方先行动作。虽说小摩擦仍是不断,但没有出现大的战事,这也是云泆一直放心待在首都的原因。北境目前的局面陆兆兴掌控起来应该绰绰有余。
而程风在出院后马不停蹄赶回了战区,南境地形险峻,雨林山地较多,作战更加不易,人手也相对较少。云泆理解他复仇心切,在他走之前话里暗暗提到了造神计划的事,好让程风心里有个数。
至于邓兴所说的生意,警署和联盟检察院也派了人去查。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毕竟和邓兴有所牵连的人涉及许多中心城的高门,但凡牵扯到这些人的事都要慎之又慎,因此调查行动没有声张,只是在暗中悄然进行。
昨夜下了一场不小的雨,空气中的闷湿还未散去,水汽带着黏腻的意味。
云泆进屋脱下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他刚站定,就瞧着闻牧远拿出一个盒子。
那是个小方盒,里头放着一根吊坠。
闻牧远把它递到云泆面前,开口道:“这是我的礼物。”
那是一条简单的项链,通体银色,末端坠着一个水滴状的饰品,中心透明处泛着一点暗红,其他地方都被银色包裹。
云泆接过,他拿出那条项链仔细看了看,无名指上的蓝倒是与这份红两相对应。项链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直觉又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云泆看着闻牧远,莫名想起在车上在他腺体位置一晃而过的红。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把那水滴放到鼻端细细嗅闻。临时标记后信息素间斩不断的羁绊告诉他,这是独属于alpha的气味。
云泆拿着项链,毫无征兆地抬手揽住了闻牧远的脖子,他轻轻摸过闻牧远的腺体,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块皮肤在发烫。云泆直视闻牧远的眼睛,感受到手下的身体传来微小战栗。
“小蛇,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云泆温柔问。
闻牧远就像是被拿住了命脉,坦诚相告:“我取了一点信息素。”
“一点吗?”云泆不信他所说的,那吊坠里他能感受到的能量可不是一点二字所能概括的。他手上的力道稍稍加大,但闻牧远仍是冷静,可肢体难以说谎,肉眼可见紧绷起来。
他没改口:“不多,可以放在你身边吗?要是我不在,它可以陪着你。”
“你不喜欢的话不戴也没关系。”
云泆心中百味交杂,闻牧远的强硬和乖顺简直矛盾,他无奈叹气卸了手上的力,转而曲指在闻牧远额前扣了下:“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伤害自己。”
“上校,你当时答应我的,现在怎么出尔反尔。”
前一刻被按着腺体逼问的闻牧远尚且面不改色,可一见云泆似乎是生气的神色,他马上慌了神。
“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主人着急上火,尾巴也赶紧跑出来帮忙,它窸窸窣窣擦动鳞片缠上了云泆的小腿,隔着裤管一个劲磨蹭,像在无声求饶。
云泆摩挲着水滴圆润的表面,指尖所触的唯一不平是那抹露出的红色,现在他很肯定,这是闻牧远提取出的信息素液。
浓郁的到化为实质的信息素,夹杂着alpha的血丝被灌注到这方寸空间内,最后成为云泆掌心的一枚吊坠。
说心中没有震动不现实,闻牧远身上的种种行为都透着干净火热的赤忱,云泆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做。
云泆弯腰扒开腿上的尾巴,这是他第一次拒绝黑蛇的亲昵。那尾巴也觉得不可置信,仿佛是伤心极了,停在半空中抽搐着不愿离去。
闻牧远垂眸敛起沮丧,像一只被雨淋湿的耷拉大狗。
尚未理清的乱线在心中交缠,无名指的戒指此刻存在感突然强烈起来。
“虽然你没有遵守约定,但这件礼物我很喜欢。”云泆抬手,项链躺在他的掌心的纹路上暗自闪动银光。
“你送我的,那就麻烦你帮我戴上吧。”
闻牧远瞬间抬头,某些动物被主人挑动的具象化在他身上完美展现,蛇尾拖曳在后,短暂的震惊过后愉悦摇动。
他没说话,十分顺从地从云泆手里拿过项链,小心翼翼为他扣上。
项链体积小,款式也简单,云泆身体一动它就滑入衣领不见了踪影,只留一根亮色的细线在锁骨处若隐若现。
旁人闻不到那层层包裹的信息素,只有云泆可以,临时标记像是这个礼物的钥匙,只有云泆才能打开它。
冰凉的水滴贴近皮肤却莫名带来血液沸腾般的灼热。云泆捂住心口,听见怦然的跳动声。
不知是不是闻牧远的礼物起了作用,云泆腺体的后遗症逐渐减轻,修复速度也快了不少。
估计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承受范围,顺便参考了秦羽的意见,云泆逐步恢复到以往的工作量。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都在首都忙得连轴转。
闻牧远在首都的军营帮忙操练,这边的士兵大多出生不错,缺少锻炼,所受的训练也远不如边境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