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更令人兴奋。但若是那苦苦追寻而得不到的东西,却在某一天发现,它一直都在自己身边。那就不是兴奋了,巨大的打击足以让人崩溃。此时。妙成天一众人,都是对方才那道身影产生了无尽的悲哀。这种连相貌都没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他生下来就是一枚将要被抛弃的棋子,却始终在追求一个持棋手的认可。身陷棋盘,又甘之若饴,这种人注定不会成功。但此刻大堂里,明显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件事。蚩梦那机灵的小脑瓜装不了太多东西,她也不愿去想更多。见打扰的外人走了,她高高兴兴蹦到李昌平面前,开始细细扒拉着手指头,盘算起账单来。“嗯……我陪你演戏,三十个麻辣兔头,刚才又要了嗜血蛊,十个麻辣兔头,三十加十……”伸出四根手指头时,眼中又快速的闪过狡黠之色,干脆把五根葱玉的手指都举到李昌平面前。“五十个!”“五十个?你这算数可真是完美继承了你妈。”李昌平撇撇嘴,倒是没有拒绝。“可以给你五十个,但那多余的十个,算作是你回十万大山的盘缠。”“回去?”蚩梦抱起鼓囊囊的胸脯,倔强撇过脑袋:“我还没救到我老爸,我不回!”“蚩离之事日后再说,现在,中原要变天了,你身兼两条人命,必须回!”罕见的正色起来,李昌平话语中充满了不可置疑。盐湖,是龙泉宝藏所在。真假天子之争,诸侯必然群聚。但这些都不是事儿。因为,他跟袁天罡之间,也该做一个了结了……————凤翔。幻音坊。风姿卓越的女帝侧躺在床榻上。而她那只猫猫则温顺的靠在枕边。一边眯起眼睛享受主人逗弄,一边不住用脑袋蹭着女帝胸脯,尽显乖巧。但女帝此时的心思显然不可能都放在它身上。感受着手中光秃秃的触感,她眯起眼睛有些心不在焉道:“妙成天真是这么说的?”“是,女帝,殿下所需银钱,只要我们暂时垫上,年底便可多收一成!殿下说了,不管租借多少,他三年内必还!”“三年?长安经过几十年战乱,百废待兴,没有数年光景根本无法恢复。只凭借一个汉中,他哪来钱还债?想空手套白狼罢了……”女帝明显不相信梵音天说辞,继续问道:“妙成天还说了什么?”“呃……妙成天说,如果歧王不帮忙,殿下便将金锁软甲拍卖……”“什么?”这次女帝躺不住了,瞬间从床上蹦起。把枚果吓的一蹦老高,慌慌张张钻到了软榻床下。“李!昌!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念完李昌平名字之后。女帝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梵音天面前。“他真的说,要拍卖那套战甲?”“呃……那个,因为长安和兴元是殿下新夺取的,所以手下可用文武官员甚少。他说,歧王如果愿代他处理国事的话,那件战甲便暂时不卖了。”“是么?”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女帝嘴角掀起一丝微笑:“把这些基业交给我暂管?倒算他还有些眼光。还有呢?”“还有?”梵音天闻言一愣。抬头迎接上女帝亮晶晶的目光,有些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应该没……没了吧?”“没了?”女帝刚刚还姣好的脸色,瞬间显露出怒气。“一群白眼狼,女帝养你们这么多年,眼中只有岐国歧王对吧?既如此,今后你们便去歧王府充当官妓,不用再回来了。”“这……”事到如今,连斩男无数的梵音天,也不明白女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歧王女帝不就是一个人么?一方得好处,跟两方都得有什么区别?难道还要李昌平单独给女帝好处?他除了那副身子和脑袋,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刚想询问个一二。却又见女帝不耐烦的挥起了手:“滚滚滚,本宫不想再见到你们!”“是!”听到此话,梵音天如蒙大赦般的跑了出去。连带着身边侍奉的幻音坊杀手,也看出了女帝的烦躁,一个个不敢多言,都默默退了出去。此时,大殿里只剩下了女帝一人,还有她脚边低眉顺眼,正在那白腻脚踝处蹭来蹭去的玫果。看到心爱的宠物,女帝脸上终于变的柔和了一些。蹲下身子,用食指的指尖轻轻点击它的脑袋。“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一天,这次便让你欠下难以还完的巨款。从今往后,一辈子都给本帝打工还债。”似是想到了高兴之处,女帝蓦然一笑。让大殿里,本就明媚的春色更多了几分甜意。连那眉间的红色印记,也像朵梅花般的绽放开来。“传歧王令,大开仓门,将去岁屯粮调往长安!另外,大唐有难,身属唐臣,自当奉之。大唐所需银两,由幻音坊和岐国一同担之。”“啊?”随着门内一声令下。门外还在偷听的梵音天和一众幻音坊杀手,皆面色惊异。有些活泼的,更是满嘴吐槽道。“圣姬大人,咱幻音坊这么有钱么?还是大唐有什么对她特别重要的人?往日可没见女帝如此大方。”“嘘……”梵音天做了噤声的手势,而后一把捂住了说话之人的嘴。“你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好,总之,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触怒了女帝,小心被拉进歧王府当官妓。”刚说到这,又听门内传来话。“为大唐计,为岐国想。从今日开始,幻音坊每月支出减半。”听到这句话,梵音天松开了捂着别人嘴的手,同样是一脸懊恼和无语:“看来,我们往后,要过一段时间很拮据的日子了……”接着是愁眉苦脸一阵叹气:“唉……即便是资助,也用不了这么多。这么看的话,这回女帝是铁了心,要让那人欠下一笔无可挽回的债了……”:()不良人:殿下收手吧!前方玄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