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择把册子递给他。
桑回看不懂上面写的字,但是闻择还画了一些图,他大概明白这记录的是烧玻璃的情况。
越看,他对这册子就越爱不释手。
“闻择,这东西轻巧,画图也方便,真是个好东西。”把册子还回来的时候,桑回认真地问,“我能用物资和你换些这个纸吗?”
“可以啊。其实我和卓穆也是第一次尝试,等下次,咱们大家一块,多造些纸出来用吧?”
大家连声应道:“好!”
接下来,燃起了斗志的闻择,就和这玻璃杠上了。
每天上午,他跟着部落的人出去采集,下午回来,染布、烧炭、制盐、做家务、伺候田地。
至于收集木柴、陶土等活,不需要他亲自来做。
他只要说一声,就会有人把他要的东西准备好。
再次烧陶时,他不仅取了数种陶土,还挖了普通的泥土来,然后,以不同的比例,拌在沙子和石灰石粉末中。
每一堆沙子,他都认真做了标记,并且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这次开窑后,拌了不管是陶土还是普通泥土的沙子,都烧出了玻璃晶体。
这些晶体颜色各不相同,有的淡一些,有的深一些,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灰色。
他在本本上,认真记下了结果。
卓穆跟在他身边,帮他打下手。
“这次比上次强,起码烧出玻璃来了。”
闻择叹了口气:“可是都没成型,而且太浑浊了,勉强算是半成品吧。”
反正这样的玻璃,是做不成窗户的。
闻择看着本子上记录的结果,绞尽脑汁地琢磨:自己在现代见过的那些清澈透明的玻璃,到底是怎么烧出来的呢?
肯定不是用土,他就没听说过土能烧出玻璃。
他和卓穆说:“这次的结果表明,除了沙子和石灰石,土里面绝对有一种玻璃原料。可我就是想不出是什么。”
说完,他蹲下来,从地上扣了一块土,放在眼皮子底下,死死地盯着。
真希望他的眼睛是显微镜,这样就能分析一下土的成分了……
闻择有点着急地敲了敲自己的“木鱼脑袋”。
卓穆捏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的行为,温声说:“或许过一阵子就能想到了。”
闻择抿着嘴,点头的样子,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他也不想着急,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啊。
特别特别想知道,烧玻璃到底还缺了什么。
于是他是吃饭也想,干活也想,走路也想,做梦都想。
思路陷进死胡同里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他想着想着,恨不得狼嚎两声。
不把这事解决了,他都没心思干别的了。
这天下午,把新打的猎物处理好,卓穆见闻择把小册子翻得哗啦啦直响,皱着俊秀的脸,嘟嘟囔囔:“怎么就想不到呢……”
闻择着急,他也不好受,便想尽可能地帮他缓解。
“闻择,”他唤道,“我看了下,你之前割回来的绿豆和红豆荚,都已经干了,正好下午没什么事,要不要把豆子脱粒?”
经他提醒,闻择才想起来豆子的事。
“要,”他起身,把小册子收回去,说,“我得先做个脱粒的工具出来。”
“什么样的?我帮你。”
闻择要做的是个叫“连枷”的农具,构造很简单:一个长长的手柄,一个宽宽的木排,再用连轴连起来。
使用的时候,扬起手柄,轴就会带动木排,砸在豆荚上面,把豆荚敲破,豆子自然脱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