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门帘,柒如霜开口道。
裴诀彼时正站在杠前,好整以暇的给鱼儿喂食,闻声抬眸,视线划过柒如霜,落在彦戎身上。
彦戎斗胆走来,抱拳颔首:“公子,您该回去了。”
裴诀笑了笑,移步至柒如霜面前:“你想我离开吗。”
柒如霜愣住。
这人总能说出一些叫她措手不及的话来。
裴七若离开,她定会时而想起的,毕竟他家在京城,不能无事长久待在鳞州县呀。
半晌,柒如霜说:“你离家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去一下。”
裴诀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眸色柔和的看着,有些落寞地说道:“也罢,就是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柒如霜:“我说过,等我去了京城,定会去找你的,届时我们便又见面了。”
“嗯。”
送走裴诀,柒如霜感到茶楼之时,门口已围许多人。
人群中,牛二望见柒如霜后朝她大喊:“柒姑娘,我牛二今日来是来向你赔个不是,还有一件事,我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了。”
柒如霜站在高处,在人群中寻找书衡的身影,却不见他,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牛二。
牛二面朝父老乡亲说起事情原由:“前几日家母病重,我不得已听了黄掌柜的话,配合她演戏,之后她出钱为家母治病,我……我当时也是无奈之举,才来茶楼闹事……”
此话一出,顿时议论纷纷。
牛二继续道:“谁知事后她翻脸不认账,甚至威胁我若将此事说出去,便叫我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不仅我一人,李姚和陈东几人亦是受黄掌柜的威胁。”
柒如霜问:“那你今日又怎敢将此事说出?”
这时,书衡从人群后走来,笑着道:“那是由于黄家在雕刻过程中使用了易于雕刻的朽木,以减少难度。他们先雕刻,然后涂漆以美化,但这种木材遇水易烂,故而生虫。”
“各位若家中若有在黄掌柜那买的木雕,大可回去切开看看,里面是否如我所说,有蛆。”
“如今黄掌柜忙着堵住悠悠众口,怎会有暇再来找牛二几人说事,即便找了,黄家木雕还有谁敢买,倒闭已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你说是不是牛二。”
牛二连连点头:“对,柒姑娘的木雕无毒无害,甚至有安神治咳之效,当初是我鬼迷心,柒姑娘,我牛二在此,当着大家的面特来向你道歉。”
待人群散去,柒如霜才拉着书衡走进茶楼,而后再关上门。
“你所言是真?”
书衡故作自若,袖中的手摸着那一两金子,看向别处:“自然是真。”
只不过是听了裴七那小子的话,手段是恶劣了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午后,
黄家木雕生蛆的事情就已传遍大街小巷,而柒如霜的茶楼重新开业后,生意爆棚,比刚开业那几日还要热闹些,除去她与书衡家里喊来的帮手,楼里客人多的险些照顾不来,之前赔除去的银子也在一点一点回归。
夜幕降临,茶楼即将关闭之际,几位妇女步入茶楼,其中年长者约五十许,幼小者仅十一岁。
“柒姑娘,能否指点一二,如何雕琢木雕?今世道艰,女若无技,仅凭男丁难为继,若夫家亦不振,生活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