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如霜一觉睡醒后发觉杂乱的家中,竟然真的恢复整齐原样。
她在厨房找到柒安康,望着肉眼可数的米粒漂浮在铁锅中,对着那背影轻叫了一声:“爹,我上午卖木雕时遇到一位贵人,赚到不少白银。”
柒如霜走过去将银子置于案上:“这些钱够我们生活一段时日了。”
柒安康望那白花花的银两,眼神露出不可置信,沧桑的眼角渐渐变的湿红:“如霜,你这几日变的爹都快不认识了。”
“人总会在一瞬间成长,您就当我长大了罢。”
*
往后的两日,柒如霜都在家里雕刻木雕。
夜以继日,以刀为笔,木屑纷飞,一刀一刻。
终于赶在第三日早晨,雕出十三件木雕,还差两件,可家里已无多余木材,柒如霜只得背上背篓,拿起斧头前往山上砍木材。
因原主常去山中帮其父砍木,所以柒如霜对去的路线十分清晰,她只砍了要做余下木雕的木材,很轻松的就踏上回家路。
日照长街,
柒如霜还未走到家门前,便看到一群人将自家商铺围住。
有人见她来,大叫道:“柒丫头,你家衙门来人了。”
柒如霜闻言丢下背篓,快速跑去推开人群。
冲进商铺,掀开后门的帘子,院中除了她的老父亲,还站着三名差役,以及一对哭喊申冤的夫妇。
老妇原先是坐在地上撒泼,见柒如霜来后眼神骤变,从地上爬起向她扑来:“你这个妖女,你害我儿变成痴傻模样,我要你赔命哎呦!”
柒如霜反应迅速地身斜一躲,老妇落了个空,跌了两步倒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的腿啊,我的腰!哎呦喂……”
柒如霜不管不顾,抬步来到差役头子面前:“大人,民女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明鉴。”
同时,那老头扶着老妇站起:“你父女二人欠债不还,引雷劈晕我儿,如今我儿病卧在床,神志不清,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柒如霜只觉可笑:“逾期未到,你儿那日想强迫我,老天爷看不下去为民除害,许是凑巧罢了,这都能怪在我头上?”
说着便来了气:“倘若我是妖女,早就把你们一锅端尽,钱财也夺去。”
老妇跑向人群,巴不得世人皆听见她的冤屈:“大家看呐,这妖女说的什么话呀,她不仅害了我儿还想害死大家。”
差役三人对视一眼,不作多说,上前来将柒如霜的双手带上锁拷,带她往院外走。
柒如霜对此万分不理解。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儿子不是我害的,我一介凡人难道真有引天雷的本领?”
差役则对她的解释置若罔闻:“少说话,到了衙门有你说的时候。”
柒安康扶着门槛,想起身追去,奈何旧疾突发,腿疼要命:“如霜啊。”
“爹!”
那老夫妇幸灾乐祸地拍去身上灰尘,一人言:“哼,你今日就是有口也莫想说的清。”
柒如霜被带出了门,内心极度崩溃,没人管管这世道吗。
“你们当差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老妇人追上去,恶狠狠朝地面吐痰,指着柒如霜大骂,一时激动不慎道出:“妖女,衙府张辽大人乃我亲侄儿,他就是这儿的王法!”
“你家商铺好生热闹啊。”
混乱中,
裴诀一身黑衣,牵着他那匹黑身白尾的马驻足在商铺门前,腰缠玉带领袖云纹,打扮贵气又利落。
狭长的丹凤眼蕴含着淡淡笑意,看足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