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南寒想着,半个月前死的人其中肯定有老人的亲人,难怪他身上悲伤情绪如此强烈,原来在这世上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突然觉得这老人很可怜。老人帮着他把酒都搬到楼上,南寒将老人告诉他的事情跟柳浣二人说了,玉白道:“这件事听起来再寻常不过,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陷入沉思。柳浣喝了口酒道:“既然知道不寻常,干坐着想有什么用?”玉白:“柳公子的意思是?”南寒接口道:“亲自去现场看一下。”三人离开酒楼,柳浣还不忘交代老人,没喝完的酒暂且放下,很快他们还会回来。红叶山距离滨海城没多远,不多时,三人来到山脚下。抬头望去,南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山不高不低,视野所及,全部化成焦炭,风中隐隐还能闻到焦糊的气味,果真是一片白地寸草不生。三人很快上了山,围着山顶的平底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连红叶山庄的遗迹都找不到。南寒站在被烈火烧灼过的土地上,蹲身用石块在地上刨了两下,翻出来的泥土一片漆黑,土地都烧熟了,难怪长不出植物。见柳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南寒问他:“可有发现?”柳浣对着空气闻了闻,迟疑着道:“不同寻常的火,尽管气味很淡,若本公子没猜错,是天火!”“天火!”玉白有些吃惊,“怎么可能。”。“什么是天火?”南寒问。玉白解释道:“所谓的天火,就是天人使用的一种特殊火焰,以术法为支撑,一般用于妖魔身上,这种火非同小可,程度根据使用者修为而定,少数的高手能直接将妖魔烧得灰飞烟灭,和冥界的三昧鬼火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里怎会出现天火,莫非这里曾经出现过妖怪?”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唯一能确定的是,红叶山这场大火并非偶然发生。三人在周围观察半天,无任何发现,只好沿路返回。回到八碗酒楼,天已经黑了,柳浣和玉白两人自顾自地醉生梦死,南寒去隔壁一家饭馆买了饭菜,一边吃一边思考,沈家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玉白见他从进酒楼开始就滴酒未沾,自己给他斟的那杯酒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忍不住问:“南公子不喜欢饮酒?”南寒正要点头,柳浣斜眼看他,阴阳怪气道:“岂止是不喜欢,他原就是个一杯倒,酒量比姑娘家还差。”南寒顿时气往上冲,他最近最讨厌别人将他看做女人,柳浣短短一句话成功激怒了他。行为不经大脑,赌气似地端起酒杯,瞪了他一眼,仰头喝下,喝完还不忘将酒杯反扣,挑衅似地盯着柳浣。柳浣笑笑,没说话。八碗酒楼的酒不烈,味道还不错,南寒喝完第一杯,一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二来控制不住,接连喝了三杯,这才停下,“谁说我酒量差?柳兄,如何?这下打脸了吧。”柳浣摸出折扇,桃花眼眯成一条线,笑意盈盈盯着他:“阿寒,你喝醉了。”南寒睁大眼睛:“……醉?你才喝醉了,我没……”话没说完,头咚的一声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八碗酒虽不够烈,后劲十足,南寒这一醉,估计得第二天晌午才能清醒。玉白:“……”吃了一惊,南公子这酒量……真不是一般的差啊!他和柳浣你一杯我一杯,把叫来的三十坛酒全都喝完了,这才准备离开。玉白指着烂醉如泥的南寒,笑道:“南公子怎么办?”柳浣皱皱眉头,像提鸡仔似的一把将他抄起,直接扛在肩膀上,和玉白一前一后走出酒楼,刚来到大街上,冰冷的寒风迎面刮来,两人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抹雪白人影。“九……九溶公子?”玉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浣挑了挑眉,他已经算到九溶肯定会出现,道:“这月黑风高的,九溶公子不在屋中好好休息,出来到处乱跑,你难道不知道你这身打扮容易吓着别人?”九溶不语,目光在南寒身上停留一瞬,不由分说靠近,直接将人抢了过去。“你……”柳浣气急,“都说九溶公子是神界各弟子中最有涵养之人,今日倒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九溶:“……”抱着南寒转身离开。柳浣握紧扇子,怒火攻心,面目狰狞,这人竟然敢不搭理他!玉白见状,忙拦住他:“柳浣公子,和气生财,莫要发脾气呀。”柳浣往九溶离开的方向瞪了眼,狠狠甩袖,返回酒楼,玉白愣了愣,只好跟上去。九溶找了家客栈,将南寒抱进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替他脱掉鞋袜,拉过被子盖好,站在床边凝视沉睡中人许久,正打算出去,南寒忽然一把拽住他袖子,呓语出声:“美人别走!”猛地一用力,九溶没留神,身体前倾,直接砸在南寒身上,南寒闷哼一声,眉头一皱,九溶双手放在南寒身子两边,支撑起身子,两人相隔甚近,九溶闻到南寒呼吸间带着的淡淡酒香,心跳骤停,眼中蓝色的眸光逐渐深沉,在窗外朦胧月光照耀下,俊秀异常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恍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