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管怎么样,松鹤眠的底细查来查去,查到最后都只有他这一年的信息,要说是他权势不如曾经,在他看来,怕不见得,松鹤眠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神秘的令人忍不住想要窥探。
“我讲了我的,那听风呢?莫不是想食言而肥?”
卧听风理了理衣袖,“出生世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落得个孑然一身的下场,是我活该,”活该当年眼瞎看错了人,“还是怪我当年太意气用事,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能把控一切,却不知人心最易善变,只希望这次的结果,别再让自己失望,眼瞎过一次,搭进去十多年的岁月,不希望这后半生再没落得个好,就看在他兢兢业业十多年的份上,不多求,只求个安稳。
心头一震,明悟般地看松鹤眠,其实看似最容易求到的,才是最难得到的,活了三十年的人,还不如比自己少活了十年的人看得透。
“是我不如鹤眠。”彻底放松了那根还绷着的神经,原来身体是离开了那里,但似乎又并未完全离开那里。
“啊?”松鹤眠很懵逼,发生什么了?他还在心里吐槽着他们两个,都挺爱讲废话的,讲了半天,讲了个寂寞,一点真正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这不是废话是什么?卧听风这突然的来一句,还是这样一句话,就挺令人心慌慌的。
“无事,不过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卧听风没有细说,他觉得没必要,“鱼线动了。”
松鹤眠专心关注自己的鱼竿,手中的确传来了拉力,但想到才发生不久的事,没抱有多大的希望,鱼竿提起,松鹤眠手忙脚乱地扔了鱼竿,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到了地上。
卧听风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人,好笑又无奈,连忙起身扶人,
“别别别,先让我缓缓。”松鹤眠摆手拒绝,心跳的速度直逼两百迈,恨不得能冲出胸腔,手脚发软,浑身虚脱,差点没把小命送走。
卧听风,“不就是条蛇吗?”
“别提那个字,别提,就当我求你了。”松鹤眠不稳的声音中都添上了哭腔,他长那么大完全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就看看他到了个陌生的世界,都能让自己生活的安稳富足,自由逍遥,可见他的心理素质,但他这一生有个大敌,就是蛇,其他他都不怕,偏偏就这蛇,见不得一点,连这个字都听不得。
“别怕了,别怕了。”卧听风半跪到松鹤眠面前,搂着人拍着背,这可怜巴巴的,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在想,或许只要这人用着这副表情对着他,想要他的命,他都能不做过多犹豫的给他。反正他剩的也不多了,不管是不是别有用心,他肯对他花这份心思,那就这样吧。
松鹤眠嗅到了清凉香甜、温和典雅的气味,密密匝匝地缠绕包裹着他,并未让人感觉窒息不舒服,反而凝神静气,不稳的心跳慢慢回归正常。
然后……然后,事情就有点大条了,他怎么到人家怀里的?手放哪呢?我问你,你手放哪呢?早上没抱够是吧?的确人家的腰好搂又好抱,但你也不至于抱这么紧吧,你这是害怕吗?你这不像是害怕,像是借机吃豆腐。
松鹤眠都无颜抬头了,恨不得能把自己闷死,脸下的胸膛震动,耳中传入低沉舒缓的笑声,整个人都快僵成了块石头。
卧听风抚了抚松鹤眠的发,“好了乖,我倒是不介意让人瞧着……”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窜远了,那敏捷程度,谁看了不赞一句少侠好身手。松鹤眠一张脸飘着桃花粉,白玉染霞,着实的让人心向往之。
卧听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轻轻掸去衣服上沾的灰尘,压下心底升起的绮念,“鱼竿都没了,鹤眠这鱼,似乎钓不下去了。”
松鹤眠捏了捏耳朵,脸上的燥热退了下去,“别了,以后都不想再钓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不能想,不能想,对蛇的畏惧,让他的尴尬消失的灰都不剩了。
卧听风也知现下笑出声来不大好,但还是忍不住,很可爱,像只机敏的猫儿。
松鹤眠气哼哼地收拾了自己的小桶和小椅子,不愿意搭理这个见过自己无数狼狈时刻的人。
“好鹤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卧听风跟在松鹤眠旁边,放软了声音说道。
松鹤眠一看到卧听风的脸,好吧,完全生不起气来。
“今日我让翎雪做蛇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