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得很低,轻飘飘的笑语伴着指腹稍纵即逝的温热触感,无端端令钟楚想起白日的奇怪幻想中,安雁清那声暧昧悠长的呻吟。
她的脸又烧起来了,既羞且愧,还夹杂着浅浅的怨念。手本能松开,紧跟着,赌气般狠狠勒紧,故意贴近安雁清的身体。
果然,随着她的靠近,立刻感觉到安雁清的身体轻轻一颤。细微的动静几不可查,却因为两人靠的很近,完全被钟楚的手掌清晰感知。
她也笑了,嗓音温软娇怜,尾音慵懒上扬。
若不看话中的挑衅意味,恐怕还以为是情人之间饱含爱意的喁喁低语:“我不是正挽着你的吗?看姐姐的反应,似乎也同样消受不起。”
声音同样像是轻软的撒娇,她的语气与贺玉说话时柔弱无辜的姿态截然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同,但落在安雁清眼里,只觉得这骄傲胜者般的小模样格外可人。
她轻笑一声,没有揪着这句口角之争不放,拉着钟楚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的身体亲密靠在一起,之前的交谈声压得很低,周围人听不清其中的内容,却能清楚看出两人对话时自然亲昵的动作与默契。
虽然钟楚没有更多言语表示,但这番行动,已经是在无声警告众人:安雁清是她的妻子,不可怠慢。
贺玉是她的至交好友,她同意贺玉的邀请,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她体面。
贺玉等人误以为这是胜利,钟楚会无条件与她们站在这边。可现在她的举动,已然清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倘若她们再不明白她的意思,故意轻视为难安雁清,就是真的不识好歹了。
凝固的空气伴着两人的动作,仿佛突然被重新按下启动键。
何青青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将之前完全没将安雁清看在眼里的张狂姿态收敛,这次举手投足间,夹杂几分小心翼翼,谨慎道:“……钟小姐,安小姐,请随我来。”
钟楚是讨厌安雁清不假,可她知道现在自己跟安雁清站在同一条船上。她们已经同属于钟家人,妻妻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在安雁清面前任性娇纵的小脾气无伤大雅,但无法真正去损伤两人的共同利益。正如钟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她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她们自己吵归吵闹归闹,私下里彼此怎么作对都行。但钟楚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放任安雁清被人随意轻看践踏。
同为妻妻,在知情人眼中,她们就代表了对方。她若真拎不清,如此举动,其实相当于将自己和钟家的脸面同样掷在地上,将自己的骄傲与尊严一并丢弃。
钟楚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算再不情愿,这些表面功夫,哪怕装也是要装出来的。
包厢是专门为此地主人设立,房间很大,内里装饰相当奢华大气。侍者早已按照嘱咐,为一行人准备好了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