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楚千凝的心软,黎阡陌淡色的唇不禁微微弯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拢过她散在颈间的发,不经意间看到她脖子上戴着的红绳,指尖微顿,清润的眸光忽而一闪。食指轻轻挑起,他如愿看到了绳端系着的菩提子。佛珠?!想起她之前曾说过要遁入空门的话,黎阡陌忽然觉得那颗小巧的菩提子仿佛有千斤重。难道……她还是没放弃那个打算?见他一直盯着那颗佛珠不说话,楚千凝将红绳从他手中抽出,重新掩在了衣领下。昨夜外祖母走后,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这颗佛珠贴身戴着。是以便穿了红绳,系在了颈间。但她不解,黎阡陌的神色为何那般一言难尽。“怎么了,这佛珠有何不妥吗?”她试探着问道。“……没有。”淡淡一笑,黎阡陌假装没有看到那颗佛珠上面的血迹。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楚千凝还是察觉到了不对。仔细琢磨了一番,她才隐约猜到了原因,“这颗菩提子,乃是一位大师所赠。”“哦?”明显还不满意的语气。“楚家遭逢血难,他恐我心生魔障,之前还送了那本清心咒给我,这颗佛珠,想来也是他放在佛前开过光的。”“哦。”“……”得寸进尺了是吧。“那位大师何故如此良善,该不会是想收凝儿当弟子吧?”“……人家是位和尚。”怎么会收女弟子!“他不收,凝儿可有想过要拜吗?”黎阡陌状似问的随意,可握着她的手却渐渐变凉。“……”绕了半天,原来就是要说这个。微微敛眸,楚千凝无奈道,“红尘未断,佛祖不会收我的。”这话乍一听无甚深意,可越琢磨越令人心下雀跃,黎阡陌反应过来之后满眼欣喜的将人拥进怀里,眸中如嵌了美玉般明亮。“凝儿,要说话算话。”答应了不再动出家的念头,日后便不可出尔反尔。“嗯。”淡淡应了一声,楚千凝的声音轻到不易察觉。不过——黎阡陌还是听到了。薄唇微勾,眸中笑意缱绻温柔。从侯府离开之后,老夫人明显欲言又止,楚千凝看得分明却故作不知。眼下时机未到,她与黎阡陌的事情还不易坦言相告。否则,她打破砂锅问到底,楚千凝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应对。马车晃晃悠悠的驶离侯府,才走了没多远,楚千凝便对老夫人说,“外祖母,听说西街新开了一家胭脂铺,我想去瞧瞧。”“那让车夫改道,咱们这就去。”“外祖母折腾了这半日也乏了,您不若先回府吧,我略逛逛就回去。”恐老夫人担忧,她便又接着说,“有轻罗陪着我呢,您不必担心。”“也好,那等我回府再让车夫回来接你。”“您让他在街口候着便是。”“嗯。”得到老夫人首肯,楚千凝在街口的位置下了马车。带着轻罗四处走走逛逛,经过胭脂铺的时候,她却并未进去,转而去了一间酒楼,选了二楼临街的一个房间。推开窗子,街上景致映入眼帘。轻罗在房间里转了转,不懂小姐特意选中这个包房的用意,“小姐,这房间有何特别吗?”“你瞧那儿。”楚千凝笑着伸手指向了街对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只看到了“书墨斋”三个大字。“那是……”“你从许州带回来的那方砚台,此刻就摆在书墨斋待价而沽呢。”“这么说来,您是为了赚钱?”仔细回想了一下,轻罗记得那方砚台看起来的确不错,“依奴婢看,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两银子。”“少了。”楚千凝摇了摇头,笑的高深莫测。“一千两?!”话虽是这般说,但轻罗觉得够呛。有一千两银子干点什么不好,拿来买一方砚台?她本以为这个数目都已经是天价了,哪知楚千凝还是摇头,只淡笑不语。“小姐,您不会觉得这方砚台价值万金吧?”“你且看着吧。”楚千凝卖了个关子,并未直言。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位公子哥打扮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书墨斋。越成德!与此同时,书墨斋侧门的胡同里鬼鬼祟祟的出现了两个人,轻罗皱眉瞧着,觉得其中一个身影莫名有些眼熟。“小姐,那人好像……”“不是好像,就是容景络。”楚千凝的语气很是笃定。“您怎么知道?!”轻罗惊讶道。闻言,楚千凝并未回答,而是忽然说起了别的,“建安城中有两家侯府,宁阳侯因军功累累,加之昔日对陛下有救命之恩,是以才受封一品军侯;钦阳侯府是簪缨世家,侯位世袭,家族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府里曾出过两位皇后、一位贵妃,世代昌荣兴盛。”,!“嗯……”“钦阳侯世子齐召南乃是建安四公子之一,极通文墨,向来:()江山策:妖孽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