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心跑得很急,一步跳过好几阶楼梯。花厅里的那两个人,无论谁伤心她都难受,无论谁受伤她都会心疼。
才到楼下,刚想往花厅跑,没留神绊到了卷起的地毯上,一下便狠狠的摔了出去。
膝盖又疼又辣,疼得她眼睛都冒出了泪花,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花厅里又传来顾父的怒吼:
“逆子!逆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以及顾父的怒吼:“…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她是你妹妹…”
声音透过厚重的雕花木门传了出来,闷闷的响,有些话却是听不真切。顾暖心很快爬了起来,跑到门边却发现门已经从里头被锁上了。
她趴在门上,想从门缝里往里看,窄窄的门缝黑漆漆的,偶尔透出几道光,哪里看得真切。
“…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诱拐你妹妹?你可有想过她的将来!”站在门边声音听得更清晰了许多。
顾暖心皱紧了眉头,她听不到顾翌淮在说什么,但从父亲的话里,他似乎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了。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忤逆父亲,奸淫胞妹…”顾父每吼一句,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好似棍子捶打在厚实的被子里。
顾暖心心一跳,一边用力拍门一面喊道:“爸爸,哥哥没有诱惑我…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屋里两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话,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门“啪”的一下打开了,顾翌淮正站在门后,背着光,额角上居然渗着血。
“哥哥…”顾暖心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素日里清风朗月般的人,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哭什么,哥哥没事。”他伸手轻轻擦掉她划落的泪珠,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一面着一面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楼梯走去。
顾暖心回头张望,父亲正站在花厅里,撑着拐杖盯着两人,面色阴沉。见她望过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走回了沙发上。
顾暖心停下脚步,扯着顾翌淮牵着自己的手:“我去向父亲解释。”
顾翌淮回头看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必了,我已经说过了。”说着带着她继续往楼上走。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全扣在自己头上,明明就是我…”顾暖心哽咽道,明明是她先勾引的他,是她将他拉下这无尽的深渊,但现在他却把所有责任都担到了自己身上。
“阿暖,这重要吗?”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眼睛清澈的宛若一潭清泉。
“重要啊…这很重要的…”她眼睛里全是泪,她能想到他为什么这么做。
顾翌淮从来也没有忤逆过父亲,一直都是顾家的期许与骄傲。
如今他把罪名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仅会让父亲对她多了许多宽容,若是有一日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曝光,她在世人眼里只是个“受害者”,会得到世人的同情,而他则会背负着勾引幼妹,罔顾人伦的骂名,被世人耻笑辱骂。
她不求他能与父亲说实话,至少也该两个人一起承担,她没想到他会决定一个人去承受这些…
“阿暖…”顾翌淮叹了一口气,捧起她哭湿的小脸:“无论我们是怎么开始的,谁先开始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这就够了…”其实他爱她比她知道要早得多,他对她的欲望早就在了,所以是谁先开始的还重要吗?
退路
顾翌淮将她带回房间,让她坐在床边自己去浴室里找了条干净的毛巾。
她眼睛全肿了,还在哭个不停,怎么哄都不行。
方才摔在地上,手上全是灰,一哭又全抹在脸上,现在脸上一道道的痕迹,像只小花猫。
“…我自己来。”
顾暖心哽咽着伸手想接过顾翌淮手里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