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无法想象几秒之后的场面。
若是真如此,他会选择一剑抹了秦玄枵的脖子,就算那时自己会落得尸骨无存的境地又如何。
忽然,耳边传来秦玄枵的声音。
“太傅。”
因闭着眼,秦玄枵的声音在他所见的一片漆黑中格外明显。
“陛下?”屏风外,周太傅停下脚步,询问。
“朕今日未梳洗,”秦玄枵声音沉静,听起来几乎无法让人想到,此刻竟做着这等事,“太傅只站在屏风之外禀报便可。”
“是。”
屏风外,周太傅声音只迟疑了一瞬间,就回复正常。
他按照正常禀报的流程,说:“今年会试的试卷已经出好了,这届会试的主考由文丞担任,主司选了。。。。。。”
剩下的话,秦铎也已听不真切了,他竭力仰着头,略张开口,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保持住呼吸,勉强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混蛋松开了他的双手,秦铎也急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桌案的一角,指尖颤抖。
眼中已氤氲了一层生理性的水汽,视线里,桌案上的烛灯摇曳,在他眼中成了绚烂的蝶舞,又像是飞蛾在火中翻腾。
秦玄枵低头专注地摆弄他,头也不抬,听后声音平静地回复周太傅:“换一人,第五言就别做阅卷的了。”
呵。。。。。。秦铎也在迷蒙之中想着,到底是这身体上的感受没落在秦玄枵身上,所以这家伙竟可以故作正经地说话。
不是不爱处理政务么,不是往常臣子来汇报都会非常迅速地将人打发走么?
怎么今日讲起话来没完没了了!
怎么周太傅还在说,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还不走!
在感官的折磨之下,连时间都被拉扯的极长极远,秦铎也怒极反笑,他挣扎撑起身子,对着秦玄枵比了个侮辱性的手势。
秦玄枵看着也轻轻笑了笑,忽然动作一转。
秦铎也:“!!!”
呃。。。。。。!
他用仅存的一丝理智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声音,腿却不受控制地撞向桌案。
砰地一声响。
桌案角摆放的烛灯被秦铎也踹翻在地,浴着火的蛾和翻飞的蝶舞都消失了,灯油洒了一地,灯烛的芯浸没在其中,火光熄灭了。
屏风之外,周太傅停下来,疑惑地问:“陛下,发生了何事?您还好吗?”
“无事。”秦玄枵平静道。
但屏风的这头,他却含笑将彻底脱力的人扶起来,看着秦铎也面色绯红,正无力的倚在他身上,他不禁喉结微动。
但声音中却依旧听不出异样:“朕方才失手打翻了灯台,太傅先回去吧,朕一会叫人来收拾。”
周太傅离开了。
秦铎也一点点缓过神来,他面色渐渐沉下,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秦玄枵。
“爱卿别气,朕由不会真让他人瞧见,”秦玄枵挑起秦铎也的一缕散落的发丝,放在唇边,笑,“毕竟爱卿这副样子,可只有朕才能看到。”
秦铎也不想与他说话,收回视线,只是望着倒落在地的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