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把这只金毛狗崽赶出去。·加茂怜醒的时候才七点,这在他的周末作息时间表里,属于睡死了的时段,但可能是昨天烧昏了头睡久了,他现在闭上眼也睡不着,于是无奈地起了床。惠还在呼呼大睡,昨天小男孩经受了太多惊吓,困得一直睡到了天亮,加茂怜起身都没有吵醒他。惠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比白天更炸,侧躺着占据了一半小床,睡相倒是很乖,不踢人不掀被子,老老实实的。加茂怜看着男孩,弯起嘴角笑了笑,转身轻轻地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他想,是时候跟禅院甚尔道别了,虽然这家伙平时很混蛋,但昨晚确实照顾了他,应该好好谢谢对方。加茂怜能猜到禅院甚尔绝对还没起床,但等这家伙起来不知道还要过几个小时,他敲了敲对方的卧室门,门没有关紧,一下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加茂怜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卧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或者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而是一种由洗衣粉、沐浴露和木质家具共同构筑成的气息。加茂怜能明显地感觉到这就是禅院甚尔身上的味道,昨晚在这里躺了那么久都没注意,从外面进来后,那股味道才变得浓郁起来,强势地钻进他的鼻子里。他看着床上的人影,走了过去。“禅院。”加茂怜喊了一声,他知道这家伙这么警惕肯定早就醒了,也不催他起床,就直接站在一旁说,“昨天晚上谢谢你,我先走了。”床上的人没说话,仿佛还在睡梦中。加茂怜盯着鼓鼓的一坨被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腕忽然被人从后抓住了,下一秒,一股大力将他拽到了床上,背后紧贴着一面热乎乎的胸膛。禅院甚尔拽住怜的手腕,力道没轻没重,捏得少年微微蹙起了眉头,刚要起身,就被一只胳膊粗暴地摁了下去。他像是被男人抱进了怀里。“就光嘴上说谢谢啊?”晨起时的嗓音略微低哑,禅院甚尔明显在笑,十分轻佻地捏了捏加茂怜的脸颊,扯出了一个丑丑的鬼脸。少年一巴掌拍掉在自己脸上捣乱的手,想起身又被压得死死的,他挣脱得很吃力,总不能大清早就奋起打架,更何况惠还在旁边的房间里,要是吓到男孩就不好了。“嘁,没良心。”禅院甚尔指尖故意擦过他的耳垂,摸了摸上面的耳洞,是假扮财阀大小姐时打的,现在那里戴了两只简单的银针耳钉。就在男人触碰到加茂怜的刹那,少年后背瞬间僵硬起来,心脏怦然跳动,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心里立刻浮现出拔刀砍人的冲动,但理智让他忍住了喉咙里的干渴。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问道:“……那你要什么报酬?钱?”“……”他听见男人在他耳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松开手放了他。加茂怜立马起身,皱着眉盯着这家伙。禅院甚尔半躺在床头,头发乱七八糟的,光从这点来看,惠那一头炸毛果然大有来历,男人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墨绿色的眼眸望向床前的少年,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深邃幽暗。他没有穿上衣,蓬勃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八块腹肌野性地排列而下,两侧漂亮的人鱼线向中间聚拢,滑进被子的褶皱里。加茂怜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可能会长针眼,冷漠地撇过头,“想好没有,多少钱?”“报酬的话,钱就不用了。”禅院甚尔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给我弄一顿早餐。”“早餐?”加茂怜转过头,略微有些惊讶,按照他的经验来看,这混蛋怎么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他——这可是一个敲诈勒索的好机会。“嗯。”男人点头。“可我不会做。”少年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不怕吃坏肚子进医院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出去买回来。”禅院甚尔语气非常理所当然,“你这么早把我吵醒,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吧。”加茂怜再次确认,“只是早餐?”他被这家伙坑怕了。“嗯。”“那你要吃什么?”“你看着办吧。”禅院甚尔挑眉,“不过我更喜欢和式和西式各来一份。”加茂怜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这混蛋好歹照顾了他那么久,不就是一顿早餐嘛,大不了去附近便利店买块咖喱面包糊弄一下……半个小时后,加茂怜带着一大包东西,发短信让禅院甚尔开门。男人似乎才起,毛还没理顺,头发上翘起一块,看起来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