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家里谁打得过你啊。”陈司悬说是这么说,但握紧树枝的那一刻身上的气势已然起来。
“打不打得过,试试就知道了。”陈司靖已然出招,用的正是他自创的飞花九剑。因是在其九岁时观花海所创,故而以花为名,且只有九式。九中又有九,变幻莫测,威力无穷。
陈司靖的招式气势如虹,凌厉无匹,陈司悬的招式则以柔见长,飘渺潇洒。兄弟俩身形快如剑影,从岸上打到湖上,激荡起水花无数,好似惊雷炸入。
陈平和陈幕报剑立在别院的屋顶上,看着这震撼的一幕。
这动静大的,远离别院的地方都有人感受到了。
“大公子。”守在陈司时身旁的侍从分明看到刚才房梁都震了一震。他的潜台词自然是,您要不要去看一眼,管一管。
陈司时正在筹备祭祖事宜,事无巨细很多东西都需要他最终过目定夺。他听得这仿佛天摇地动的动静,仍旧面不改色地用手中金笔在手里的册子上画圈。
打吧,等他们打完就等着吧。如此想着,陈司时画圈的力道都重了许多。
“这几样再多添置一倍,下去吧。”陈司时说完,手下人已经接了册子领命而去。
“大舅舅——”有小女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陈司时只听其声,脸上那股寒意已经消散殆尽。
一个穿着刺绣红袄、织金马面裙,手里拿着一支红梅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敏敏来了。”陈司时张开怀抱把外甥女抱了起来,随后又朝着走进来的女子叫了一声,“阿澜,妹夫。”
“大哥。”夫妻俩齐声叫道。
来的正是陈家行二的陈司澜。陈司澜嫁给魏家幼子魏正安后,两人育有一女,乳名敏敏。而有了陈家的支持,魏正安也从不受宠的小儿子,开始接手家族一项项事务,更在朝堂中任要职,与其长兄平分秋色。
“敏敏下来,你大舅今日事多,哪能这么抱着你。”陈司澜朝敏敏伸出手。
敏敏很听陈司澜的话,虽然舍不得陈司时的怀抱,还是依言回到母亲身边。
“你和爹爹出去玩,我和你大舅舅说会话。”陈司澜转手就把女儿交给了丈夫。
在外魏正安确实是说一不二的魏大人,但是在内,陈司澜才是真正做主的那个。
魏正安点点头带着孩子出去:“走敏敏,爹爹带你去找你三舅和小舅舅。”
“好~”敏敏拉住魏正安的手,还不忘回头对着陈司时说,“大舅舅,等你有空了陪敏敏玩好吗?”
“好。”陈司时笑着应下。
他对自己的一对儿女一向是以严著称,但是对着外甥女却很是和蔼。
屋里只剩下兄妹俩,陈司澜坐到了陈司时左侧的椅子上:
“我刚才先去见了爹娘,我看爹好像很生气,连抱敏敏的心思都没有,就让我们先来你这边了。”陈司澜道。
“不生气就怪了。刚来的急报,说陇州那边发生地动,地裂成渠长达数百里,山崩地裂,江水翻滚,房屋倒塌、百姓死伤无数,恐以万计。”陈司时的语气也沉重起来。
刚才若不是陈司澜来了,此刻他已经去了湖心别院,非要用家法先打那两个弟弟二十棍子不可。比试身手整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镜州也地动了呢。
陈司澜的目光也凝重起来:“陇州距我们镜州只有九百里,那里有我名下的商号,我即刻传书过去竭力赈灾。只不过地动总该有预警,何至于死伤过万?”
陈司时冷笑:“怎么会没有预兆,只不过是有人没当回事并未提前应对。陇州知州王原纯现在应当已经焦头烂额了。”
“王原纯?现在陇州的知州居然是他?”陈司澜也跟着气笑了,“他这种人只会攀权附会,草包一个,居然也配做一州知州。”
陈司澜嫁给魏正安后久居玉京城,自然听过这王原纯的名字,起初只是个芝麻大小的京官,胸无点墨偏偏又好显摆。无太多人在意这人,最多因为和王氏沾亲而多看他几眼。
“他是王氏的宗亲,近几年很得王老太公的欣赏,这陇州知州一职自然是王老太公向圣上求的。王家与我们陈家一向不对付,自然是父亲讨厌谁,他们王家就越要捧着谁。只是可怜那些百姓了。”陈司时叹口气。
世家之争斗致使百姓遭难,这才是陈国公最生气所在。
“大哥,二姐。”陈司靖和陈司悬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兄弟姐妹四个,一年到头就属今天聚得正齐。
陈司靖率先说道:“刚才我和阿悬听到消息,我俩商量了一下打算即刻动身去陇州,带足干粮和保暖衣物,彻夜赶路应当最少三日就能到。”速度越快,他们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陈司悬也跟着点头:“方才过来时我已经叫陈平陈幕他们去点人,准备物资。”
陈司澜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两个弟弟:“好,不愧是我陈司澜的弟弟。这块是我的手令,你们到了陇州用这个去大丰商号,你们说的话就等同于我的话。”
陈司澜未出阁前便是鼎鼎有名的女商人,嫁人后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还把生意做得更大。而这丰厚的财力,才是支撑她丈夫魏正安最重要的东西。
“多谢二姐。”陈司悬接过。
陈司时却拦住了他:“不行。阿靖能去,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