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平日里为人柔和谦恭,见到师姐和殊时,更是软声细语,轻声唤着“师姐”,眉目如画,目光带笑,软软糯糯的语调听得人心头一软。
和殊虽表面冷峻,但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却颇为喜爱,见她总是乖巧地跟在身后,帮忙清点物资、整理书册,偶尔还会细心地递上一盏茶水,称赞她一句“悟性颇高”也不觉多余。
她甚至有意偏袒鱼以寒,将其安排到较好的修炼场所,并时常单独指点,教她剑术的细微变化。
然而,鱼以寒的得宠在新弟子中引起了暗潮涌动。
“不过是个初入门的小丫头罢了,怎么和殊师姐如此看重?”有人私下嘀咕,目光掠过鱼以寒的身影时,带着几分嫉恨。
“哼,说不定是装出来的柔弱样儿!”一名弟子不屑地冷哼,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中藏着一丝不甘。
可即便如此,鱼以寒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仿佛未察觉到这些暗藏的敌意,眉眼间始终是温柔无害的笑意。
她每日勤勉修炼,偶尔与众人交谈几句,却从不显得过于亲近,更不会流露出半点锋芒。
如此不争不抢的姿态,反倒让她的身影愈发显眼。
几日后,鱼以寒正在青霜峰的桃林中独自研习剑诀,忽然一只洁白的纸鹤悠悠然自天际飞来,宛若有灵性般,轻轻停落在她的指尖。
纸鹤微微震颤,随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小鱼,在凌云派可过得安稳?没有被扫地出门吧?”
声音虽轻,却透着熟稔的戏谑,正是苏玉。
鱼以寒眉心微动,笑意浅浅地抿唇道:“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容易闯祸的人?”
纸鹤翅膀一颤,苏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你不是吗?”
鱼以寒被噎了一瞬,干笑了几声:“放心吧,我在凌云派过得安好,况依蕴也没对我多疑,一切如常,没人怀疑我。”
纸鹤沉默片刻,随后苏玉的声音再度响起,带了几分严肃:“小鱼,凌云派非同寻常,尤其是扶海君,他若察觉到什么端倪,你务必小心,切不可轻举妄动。”
鱼以寒目光垂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鹤的翅膀,语气淡然却又带着一丝无谓的笑意:“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再说,我本就没什么破绽,又能拿我如何?”
苏玉听了鱼以寒的回答,大失所望,语气一沉,哦了一声,悠悠道:“所以说,你潜入凌云派,就是为了再入宗门见上一见前夫哥不成?”
鱼以寒闻言,嘴角轻轻一抽,指尖拂过纸鹤的翅膀,似是无奈,又似漫不经心:“自然不是。先把鸿霁剑取回来再说。鸿霁与我本为一体,如今我既已醒转,鸿霁灵力波动不稳,放在凌云派终究是祸非福。”
“这倒有理。鸿霁乃名剑,若落入桑霍之手,你怕是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吧。”苏玉听后,语气稍稍缓和。
鱼以寒不置可否,语气清浅道:“他若真想做什么,如今怕早就动手了。”
苏玉闻言哂笑,随即话锋一转:“说到底,凌云派这地儿,可是你亲手烧过的。重回旧地,见了那些旧人,也不知是怀念多些,还是厌恶多些。”
鱼以寒垂眸,指尖轻轻捻着纸鹤的翅膀,声音平淡如水:“无所谓。我回来,不是为了旧情,也不是为了旧人。”
纸鹤静默片刻,苏玉终究叹了口气:“罢了,你一向主意大,我也懒得劝。不过,小鱼,凌云派如今龙蛇混杂,你在暗,他们在明,不得不防。你若真出了事,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鱼以寒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放心,我命硬着呢,哪儿轮得到你操心。”
苏玉懒懒道:“那就好。”
说完,又随意唠了几句些许无关紧要的琐事,便结束了这段短暂的通话。
鱼以寒看着纸鹤在指尖化作点点光辉散去,抬手挥开那些微光,目光冷淡而幽深。
风过桃林,拂起满地落叶,她的身影静立其间,似与天地融为一体,清冷却又隐隐透着锋芒。
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