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听后也慨叹了一声:“这缘分倒有些奇妙。”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便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头,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去慎刑司瞧一眼苏礼,好歹也要知晓他得罪了谁才是。
于是,徐怀安便领着苏婉宁去了离慎刑司不远的一处巷道,硬等了一刻钟后,便伸出手来环住了她的腰肢,一用力,两人便相依相偎着腾空而跃,一下子便跃到了高墙之上。
徐怀安显然是踩过了点,几次地腾跃都避开了慎刑司的守卫们。
等到侍卫们交班之时,他又带着苏婉宁藏身于高耸的树木之中,借着夜色的掩护,没有人能发现他与苏婉宁的身影。
略等了一会儿后,趁着两班侍卫交接的空隙,徐怀安便领着苏婉宁进了慎刑司的天牢。
回京城
(四)
慎刑司的天牢里到处是阴寒潮湿的暗色。
各处的门窗都被铁板牢牢堵上,一丝光亮都无法照进天牢之中。
徐怀安与苏婉宁先后进了天牢。
他从袖袋里拿出了个火折子,两个人便靠着火折子这点光亮一间一间暗室的寻,最后在东南角最偏僻的角落里寻到了奄奄一息的苏礼。
此时苏礼躺在潮湿的杂草堆上,整张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苏婉宁能瞧见他全身上下遍布的血痕。
只这一眼,便让她红了眼眶。
因徐怀安叮嘱过她不要在天牢里发出任何声响来,所以她只能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哭声泄露出来分毫。
而徐怀安则是不忍地将眸光从苏礼身上的伤口挪开。
他蹲下身子,凑到了暗牢前,隔着铁栏去轻声唤了一句苏礼。
第一声没有回应。
第二声也没有回应。
等徐怀安唤了他第三声后,苏礼才缓缓动了动身子,而后又艰难地睁开了眼皮,如此细微的动作,又不知扯动了身上那一处的伤痕,霎时让他蹙紧了眉头。
“礼哥儿。”徐怀安又唤了他一声。
苏礼的脑海里被混沌的痛意与麻木所充斥着,这迷蒙的暗色遮盖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瞧不清来人是谁。
直到一道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徐怀安满是担忧地唤他,还有长姐压抑着的悲鸣哭声。
他就像是一缕游荡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被痛意主宰着所有的知觉。
是徐怀安的一声声呼唤将他拉回了这人世间。
苏礼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声响来。
瞧见这一幕的苏婉宁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伤怮,那眼泪如潮般往下滴落,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
徐怀安克制着情绪,因知晓慎刑司的人早晚会发现钥匙被偷一事,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
他便问苏礼:“他们为何会说你通敌叛国?”
苏礼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可他也明白徐怀安与苏婉宁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进了这天牢寻他。
他满身的冤屈,若不能说出来,岂不是白白让那幕后之人得意?
所以,苏礼便强撑起了所有的气力,凝着一双眸子对徐怀安说:“有一封信,是和鞑靼人通信的信,上面……上面仿了我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