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怀安在沐浴净身后打算安歇。
才躺上床榻,还没有阖上双眼时,便听外头的小厮吵吵嚷嚷的闹出了些动静。
他立时翻身下榻,披了墨狐皮大氅,乘夜走出了里屋,问:“何事?”
永芦笑着说:“苏姑娘来了。”
徐怀安听后猛地一愣,旋即嘴角不可自抑地向上扬起。
他边往外院的方向走去,边念叨了一句:“她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如今已夜幕降临,他们又才才经历了一场舟车劳顿的疲累,如今很该好生安睡一觉才是。
况且苏婉宁为人向来谨慎内敛,他们的婚事又尚未过明路。
若非有情急之事,她应是不会连夜赶来梁国公府。
思及此,徐怀安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此时的苏婉宁已被小厮和婆子们迎去了前厅。
秦氏闻讯而来,因是夜间突然来访,她也顾不得要重新上妆,换了寝衣就赶来了前厅。
苏婉宁心间很是羞愧,遥遥地瞧见了秦氏的身影后,便极恭顺地朝着她行了个大礼。
“见过伯母。”她道。
秦氏态度还算和蔼,笑着将林容婉扶了起来,并道:“不知苏姑娘夜间来访,有何要事?”
苏婉宁面露难堪之色,将胸腔内的话放在其中咀嚼片刻,还是开了口。
“此番叨扰伯母,是因舍弟的缘故。”
她敛下清浅杏眸,将其中的黯淡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回京城
(三)
秦氏是知晓苏礼在徐怀安的引荐下去了鹰前司当值一事,这也是苏礼他自己有真才实学,才能被鹰前司的人挑中。
苏礼虽有几分年轻稚气在,可究其人品内在,也还是个可靠忠实的好孩子。
这样的好孩子,秦氏心里总是欢喜的。
因见苏婉宁说这话时眸光里隐隐潋滟着些泪花,素白的面容里写满了焦急之色。
秦氏也是心中一凛,沉了声问她:“这是怎么了?”
此时前厅内灯火通明,秦氏的身旁立着好几个有体面的嬷嬷,此时她们皆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苏婉宁。
她们的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在。
作为秦氏身旁的心腹嬷嬷,她们虽是奴婢身,却是见惯了京城里的人情往来。
譬如此刻的苏婉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个夜半时分登了梁国公府的大门,一定是有所求。
而这点所求又一定与家中的变故有关。
苏婉宁目露尴尬之色,思来想去后,还是缓缓开了口:“正是因晚辈不知晓礼哥儿犯了何罪才会被抓进慎刑司,才冒昧地前来叨扰伯母和徐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