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洲说完便起身离开。
“你呢?”程澈问。
“我正好回京述职,和你一起回去。”
那日,是魏远洲救了祁承安。
他知祁景舟不会放过程澈,所以那几日都命人在各处搜寻程澈的踪影,为的是她受了伤能第一时间救她。
魏远洲借出城之名,整日在林中暗中搜寻,那日在悬崖下,猛地传出什么掉落的声响,魏远洲忙上前查看,他本以为是程澈,没想到是魏远洲。
那些人不见尸体定是不会死心,恰巧崖壁下有具面容尽毁,身量与祁承安差不多的尸体,魏远洲将祁承安的衣服给那人换上,将祁承安救了回去,这才保住了他的命。
信上说,祁承安已是回京城去了。
“现在就走!其余的路上商量。”
“出发。”
路上,魏远洲拿出了京城中的最新布防图。祁景舟上任后的京中部署,魏远洲全都了然于心。
“你才回京述职了一次,对这些竟是这样清楚。”
“那是,小爷我你还不了解吗?小爷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程澈看着眼前这个满身疲惫的人,倒也看出几分少年时的影子。她也将遗诏和那名公公所说如实相告。
“从我第一次听他声音的时候就觉得古怪,可一时又说不出事哪里古怪,怨不得我一见他就浑身不舒服,原是如此。”
“我说那些话,可是吓到你了?”魏远洲问。
“我先前是愤怒的,后来冷静了左思右想,始终不相信你会与他狼狈为奸。我不信那个路见不平,必定拔刀相助的魏家小少爷,会变成那样的人。”
二人又是好一通谋划,魏远洲指着图,“明日,你先从南门进宫,后等我信号,其余的门先不要硬闯,待禁卫军打开了再进。”
程澈疑惑道:“何时禁军总指挥也成了我们的人?”
魏远洲叹了一口气,“他不过也是个亲人受制于祁景舟的可怜人罢了,我将他亲人救了出来,他自然感恩。”
那日,程澈一身金甲,立于阵前,红色披风随风猎猎作响,率兵一路畅通无阻,直捣大殿,好生威风。
那日,她又见到了祁承安,一个活生生,不仅活在她梦中的祁承安。
二人相视而笑,只一眼,便抵得上千言万语。
程澈当着众人的面呈上遗诏,“臣程澈,携先帝遗诏,前来救驾!”
虽说是兵变,却并未有多少人流血,甚至并未发出些过多的声响。程澈与魏远走里应外合,待天亮祁景舟发觉时,一切都晚了。
“我待你不薄!为何如此对我!”祁景舟被禁军总指挥敲晕,五花大绑在了屋子内。
“你说过,只要我忠心与你,你就会善待我的家人,可是呢?你又做了什么?我娘差点病死在家中!你极尽凉薄,自以为机关算尽,却不想终有一日害了自己!”
禁军总指挥见他如此还是不解恨,又用刀在他身上划了好几下泄愤,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待他的,只有无边漫长的黑夜。
祁景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他只知,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魏远洲。
祁景舟见他,自嘲一笑,将头别到一边去,不欲与他多言。
“你可知,你为何会输?”魏远洲蹲下身问道。
“自古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的谋略没有问题,你是输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