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捅了一刀,但她很快忽略掉自己的痛苦。
“可能是她不相信我。”现在诈骗这么多,对方明显把她当做诈骗了。
于是,她让自己的父亲给人打电话。
“我不要求多了,我也不恨你们不要我,只要帮我这一回就行。”
她父亲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她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男人只是挂了电话,告诉她。
“她说她没钱。”
撒谎。怎么会没钱?
可她又能怎样,她们没钱了,奶奶也不想继续治疗了。
奶奶没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也没了。
给奶奶办了葬礼,她突然没有了方向。
她父亲要带她去平城,那边有熟人。
她便跟着人去平城。
她父亲和她也没什么话说,到了平城,很快给她安排了工作。
两个人接的都是零碎的活,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各个小区里发一些广告。
有餐饮店的,有治不孕不育的,也有美容医院的。
其实商家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去看你有没有全部发出去,有一些同行就会偷偷把一整叠广告放进单元楼的垃圾箱里。
可冬菜不会。
她的大脑被痛苦占据,她需要这种不费脑子的高强度的机械运动。
一层楼一层楼地爬,一户一户地发,不用敲门,就把广告传单卷一卷,放在锁上。
父女俩便是这样挣钱。
自然会有人觉得困扰,会要求物业查清楚怎么会有人进小区打广告。
于是,物业开始驱赶,冬菜开始注意这些小区的监控死角和一些漏洞。
冬菜需要做这些事情。
事情的转变出现在一个很普通的上午,她像往常一样去拿广告单子,冬菜话很少,通常拿了就走。
这一天,老板叫住了她。
“冬菜是吧?你这姑娘干活挺细的,光是发广告也挣不了太多钱,我们店里在招人,你要不要来我这里?”
这是一家农产品直销店。
冬菜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许是之前单一的生活已经不足以抵挡她心里的痛苦了,她需要一些新的东西,于是她同意了。
“你啊,年纪轻轻的,多笑笑。”老板是个很爽朗的中年女人。
老板开着皮卡,她坐在一边,她们要去山里找农产品。
土鸡蛋,青菜,萝卜,还杀了一头土猪。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停在小区外面卖。
后来疫情来了,她和老板负责送周围几个小区的菜,一大车一大车地拉。
山里基本上都是一些老人,她和老板每次去的时候,老人们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