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扇扇子的动作慢了下来,温吞道:“你知道的,我只带必备的用品。”
向颜压低声音说:“我早数过了,带的零食、药品,还有零钱都少了,我觉得肯定被他们家偷拿走了,毕竟我们那门上的锁上了跟没上一样。”
“要和林老师说吗?”
“不了,丢得东西不算多,而且最近大家都累得很,我不想再麻烦林老师。你注意一下别把贵重物品留在屋里就行。”
没想到出来一趟还会遇见这种事情,柏恩的心沉了沉。
晚上吃过饭回到杨二叔家里,向颜照例开始在蚊帐里打蚊子,她忽然低声尖叫一声“蜘蛛!”,柏恩看了一眼,伸手将那只蜘蛛丢进了门外面,大公鸡跑来将那只蜘蛛啄走了。
向颜脸色煞白,“这地方真渗人。”
柏恩安慰她:“天气热虫子是难免的,正常的,你别害怕。”
“我们走之前蚊帐都放得好好的,”向颜恨恨道,“肯定是有人进来翻了东西,蚊帐里才会进东西。”
山村的夜晚并不寂静,虫鸣蝉叫起伏不断,偶尔还会有几声不知名的怪叫。
向颜翻了一个身,低声说:“我明天跟林老师说一声,去镇上买一把新锁换上,不然总不放心。”
柏恩应道:“好,我明天和你一起过去。”
次日,她们又跋山涉水去镇上买了一些必备用品,顺便帮同学也带了一些东西。
只是崭新的锁落在木门上,并没有给向颜带来安全感。
她用手晃了晃木门吱呀乱响的转轴,忍不住爆粗口:“他妈的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把门踹开!”
柏恩说:“不会有人为了偷东西踹门的,别再自己吓自己了。”
来了山村里第十天,每天都吃馍馍野菜,正值长身体的年轻人全有些吃不消。林老师专门多给了农户一些钱,让改善一些伙食。不过去外面买肉太远不划算,农户便杀了自家养的两只鸡,炖给他们吃。
这一开荤,向颜实在忍受不了,天天琢磨着怎么再吃上肉。
柏恩带着帽子,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观察水稻,就见向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神色惊慌,步伐凌乱。
“怎么了?”她边刷刷地写好数据边问向颜。
“我本来想掏个鸟蛋,呃,顺便看能不能捡到鸡蛋,结果我就看见,我看见……”向颜上下牙关磕碰了两下,才将话说完整,“杨二叔的柴房里关着一个人!”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吼了出来。
柏恩手里的笔掉进了稻田里,静默两秒之后,她弯腰捡起来,甩了甩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向颜面色发白,语无伦次道,“蓬头垢面的,看身形像个女人,被绑在那里。”
柏恩冷静地说:“这肯定得报警,我们先去和林老师说。”
林老师听完之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
山路不好走,派出所派出的两个警察过了很久才到。向颜和柏恩便带着警察去找杨二叔对峙,向颜躲在柏恩的身后,帮警察指了路。
杨二叔听他们为了这事过来,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声音粗哑道:“真是闹笑话了,这是我闺女,有精神病,会害人,一直关在里头。”
有警察撑腰,向颜大着胆子道:“那你打开给我们看一看啊!”
杨二叔开了门,阳光照进这个就不见天日的柴房里,照到缩在柴堆里穿着脏破的女孩身上。她一碰见这光,忽然发疯一般,嘴里叽里咕噜地叫什么什么,要往外面爬,生了锈的铁链晃动声激烈地响了起来。
向颜被那个瘦如枯木的人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躲在柏恩怀里,痛哭流涕。
杨二叔重新关上门,“有精神病,给锁上了的。”
这种事情,警察就管不着了,跟林老师说明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