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祁承安忙将程澈扑倒,那支直指程澈咽喉的箭矢支插进了悬崖边的树干中。
二人本就在悬崖边上,为避箭矢又往后了些,祁承安重心不稳掉了下去,被程澈一把拉住,“抓紧!”
“松手!”祁承安焦急道。那些人挥着刀剑,眼见着就要过来了,程澈拉着他动不了,也避不开。
程澈只拉住了他一只手,此前伤到大臂上的伤口瞬间崩裂,血珠汇聚成线,自手臂蜿蜒而下。
“你抓紧,把另一只手给我!”
四周嘈杂,祁承安此刻难得平静,他望着程澈笑了。随即他下定决心,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掰开程澈拉着他的手指。
程澈一只手抓着树稳定身形,另一只拉住祁承安,她手带着血本就湿滑,祁承安一动,又往下滑了几分。
血自手臂滑向手指,一滴,滴落在祁承安眼角。
“我们一起回去……”
“皎皎,替我好好活下去……”
“不要!”
那一刻四周嘈杂,喊杀声,叫喊声,此起彼伏。程澈只听得到他的那句话,每每午夜梦回,都是他望着自己,跌落山崖的样子。
她似乎,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一连又过了好些日子,他们依旧驻军原地,“今后,有何打算?”杨绍问她。
程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那日程澈才回营,便有人前来通传,说有要事相告。
据说那人才到军营时满身都是伤,将个什么东西紧紧攥在怀里,谁都不能碰,满口要见将军。
程澈见到他时,他已经梳洗过了。见到她,那人痛哭流涕,“将军,我可算见到你了……”
此人自称小五,是先帝身边的公公,那日祁景舟兵变,他听到了全部经过,又侥幸逃了出来,一路拿着先帝遗诏前来投奔她。
“只是,你为何来找我?”
“小的家里穷,当时我爹身患重病,有人好心相助,我才得以活了下来。之后小的进了宫,多方打听才知那是正要去围猎的程淮将军和将军夫人。”
他说的声泪俱下,“整个京城都被他控制了,义父为了救我,已去了黄泉,只是生前一直叮嘱我,要将这遗诏送出去,不能让他鸠占鹊巢。我实在是别无他法,这才来找将军。”
真是天命弄人,她如今手拿遗诏,他却不在了。
她不只一次去悬崖下找过,希望逐渐渺小,最后,只找到了俱面目全非,穿着他那身衣服的尸体。
刺杀,贬官,亦或收缴兵权,程澈不只明日是什么在等待她。祁景舟坐上龙椅才多少日子,已将身边的兄弟杀了个干净。程澈如今手握遗诏,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你是为我好,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吧。”程澈强撑着挤出了一个笑容。
才过了没多久,又有人推门而入。
“何事?”程澈并未回头。
“是我。”魏远洲道。
“你来做什么。”
“我有东西要给你。”魏远洲不顾程澈的奚落,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在了程澈手里,“你看看。”
程澈拿到信只看了一眼便满是不可置信的抬头,是祁承安的字。
魏远洲释然的笑了,“快些归京吧,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信中说,祁承安在京城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