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雁鸣对于这些草不是太熟悉。
这一大片一大片的杂草,上面顶着的花有点像是芦花,白花花一片一片的,等风吹过的时候,俯仰间真有点像是海浪的起伏。
“我们这里叫它白荻,也有叫它白芦的,”
简沐笑道,“秋天才更好看,现在都枯了,不过远远看过去,还是挺好看的是吧?”
说着指了指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个土窝,是小孩子们玩的据点,我和简锐小时候,跟一群孩子跑去那里烤花生、烤蚂蚱烤芋头——”
一说起小时候的事,简沐觉得自己兴奋地能连说几天几夜的。
正说着兴奋,简锐打过来了视频请求。
“姐,你们回去了?”
一接通简锐就问,看清了简沐身后的背景时,他吃了一惊,“你和姐夫回外公家了?”
“嗯,正聊咱们小时候的事呢,”
简沐笑道,故意逗他,“我正跟你姐夫说,你小时候五岁了还尿床的事呢——”
“什么?”
简锐老实,明显被逗羞了,“不是姐你怎么什么都说?哪有哪有?”
说着想到了什么,立刻又道,“姐你再说我黑料,我就跟姐夫说你披床单装仙女的事——”
“嗯?”
傅雁鸣一直在一旁没说话,听到这里,不由嗯了一声。
简沐飞快挂了视频。
“简锐刚说什么?”
傅雁鸣故作不知问了一声。
“没什么,”
简沐立刻道,“他怕我跟你说他小时候的一堆黑料。”
“哦,”
傅雁鸣静静一笑,“是他披床单装仙女的事吗?”
简沐:“……”
傅雁鸣轻笑出了声,一时不察又被呛了一下,连咳了好几声。
“回家后披给我看看吧,”
傅雁鸣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视线在她身上打量过,眉眼间都是笑意,“简锐看过的,我也想看。”
“你继续咳吧,”
简沐轻哼一声道,“谁小时候没点黑料。”
说着,倏地想到了傅雁鸣小时候……她飞快看向傅雁鸣。
傅雁鸣却似乎并没去联想到他自己,神色不变,牵了简沐的手,两人一起随意顺着小路往前走。
“小沐,”
傅雁鸣边走边道,“你小时候过的是不是很快乐?”
“是啊,”
简沐笑道,“穷并快乐着。”
其实小时候也没觉得穷,主要是对穷富也没什么概念,有的吃,有的穿,至于好不好,也没去比较过。
但快乐是真的快乐,外公外婆,老妈乃至后来离开老家去工作的舅舅……对她和简锐都是满满的爱。
整天疯玩,快乐的一批。
傅雁鸣笑了笑。
他有点理解简沐骨子里的那种开朗坚定是哪里来的了,大约便是扎根在着无拘无束的天地间,承的是一片开明温暖的阳光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