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完美的一拍。
即使早有准备,但我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日奈恐怖的身体素质。
如果说是因为惩罚刚刚开始,尚有不想在信赖的人面前出糗的矜持支撑着少女硬生生接下我聚力猛抡的拍击,那随后一连串的没有任何反馈的责打显然没有道理。
啪!啪!啪~!
我有些发懵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红印渐行消退,倘不是有肉浪一圈圈绽在白净的臀尖,我都有腿上趴伏着的是一个呆木偶的错觉。
而随着单方面的惩戒进入正题,日奈最开始时如小孩子一样的那种又屈又怕的情态似乎也是见好即收,她两只小脚有意无意地互相揉蹭着。
这也许是少女实际吃痛并未直接表现的证明,但在当时的我看来,称之是对我力不胜任的淡淡嘲讽也不为过,尽管我明知道日奈绝不会那么做。
可惜理智这种东西往往只在事后绰有余裕,而支配当事人作出选择的一般是超出阈值的愤怒、怫郁以及其他一切本来与此无关的负面情绪,它们轮番坐上大脑的主控台大吼大叫,肆意撺掇着我未曾声张的愠怒之火。
乃至我回过神来时,日奈已经被一顿毫无章法的巴掌打得泣不成声。
“呜呜……老师,哈啊,疼……”
难以适应我失控下乍呼呼起落的责打,日奈的肩背抗议般地一耸一拱,细密的汗珠无声地成片渗出,顺带着将白衬衫同少女的肌肤黏合在一起,内衣的轮廓清晰可见,像是在昭告针对少女尊严而无理施暴的我的胜利。
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只得用行凶的手宽厚盖在日奈略微发硬的两瓣臀尖上,而悉力揉搓一阵,以纾解那宛若蚂蚁群啮咬的余痛(这个比喻是其他的挨过打的孩子事后偷偷告诉我的)。
慢慢地,日奈挺力蹭而致使袜子有些离脚的双腿分开在我眼前,适才因挣揣不止而短暂泛空的沉甸甸的重量也重新落回我膝上,如果现在我允许她说些什么的话,那一定是“请继续,老师”。
吸取教训的我将剩下的掌臀以数分钟的时间各自隔开,刻意拉长的时间将钝痛均匀地分散到每一分每一秒,这样既不会使少女承受新伤翻旧痕的剧烈痛感,又能教她的身心浸润在绵延不断的灼痛中而加重训诫的意味。
于是迅疾刚劲的掌风散作平波缓进的点拍,少女忽而吃痛的呼喊也随之延长为不间断的喘息。
顺乎这种奇妙的节奏,作为热身的掌臀顺利画上句号。
看着少女一寸不差被染成漂亮绯红色的臀肉,我颇感自得,收手轻拍她已是热汗漫漶的背部示意起身。
日奈似乎对先动哪条腿着地而犹豫了很久,她颤悠悠支起身子,犹如病人复健般踮脚尖,却因为腿脚发麻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
我手疾眼快,一把扶住狼狈不堪的少女。
她发觉我目不转睛盯视着她,立时别过脸去,极快地伸手擦拭盈满眼眶的泪滴,也顾不得找寻刚刚被她一脚踢开的拖鞋,踩着蹭掉半只脚的袜子在我面前郑重其事地站定,最后抽出短暂揉弄臀部的双手摆在身体两侧,以一种显然强压着哭腔的奇怪口气向我答话。
“嗯,感谢老师的责罚……”
“日奈,惩罚还没有结束呢。”
我深深望着少女尚在消化疼痛余波的眸子,一字一顿宣布这个于她而言略显残酷的事实。
果然,诸如错愕、惊惧等等情绪交织着在日奈不自觉睁大的瞳孔里闪过。
但既然选择承担敲打,我希望她已经做好挨一顿痛打的觉悟。
“现在,和刚才一样,趴到桌子上去。戒尺,报数。”
“啊……嗯,老师……”
日奈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她伫立良久,一点点吞掉含在口中的话,像是故意摆给我看的楚楚可怜的脸每隔几秒便凑上前一遭。
但这出戏我已决意扮演黑脸,酝酿少顷,见日奈仍无要动身的意思。
我起身,抄起木质戒尺一把拍在桌子上,随即满载狠意地呵斥起来。
“快点,别逼我把你拎过来。”
显而易见,日奈被我这未曾得见的凶恶面孔吓了一跳。
她攥紧裙角小心翼翼踩碎步过来,几绺头发如粗壮的杂草一般探出,左晃右晃半掩住她因害怕而不敢轻易眨闪的眼睛。
老实说,日奈这幅怛然失色的狼狈模样,即使是在最为险象环生的修罗场我也未曾得见。
不,这样的说法逻辑上并不成立,以战力强悍而闻名于基沃托斯的葛黑娜风纪委员长空崎日奈,从未在明面上展露过哪怕一丝畏惧的神色。
而类似的情愫或许也只是被默默积攒起来,留待无人的夜晚独自消磨,在那基础上衍生的更为强烈的自怨自艾、无归宿感,我无法想象日奈被围在其间经受多少煎熬。
世界上的孤独和苦难林林总总,每个人抱持独一种被迫体会其滋味,主观上难免将所有的伤痛归为与之相同的分类,进而陷在自己的认知气泡里画地为牢,于是高高的心之壁相继垒起,一个个人类被困在各自的孤岛上苟且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