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从他怀里退出去,在一片漆黑中看向他,震惊地问他,「你要让我嫁给别人?」
「乳娘一定跟你说过,我很犟的。你若是把我推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异常冷静,但泪已经流了满脸。
夫君这次没再跟以往一样将我强硬地搂回怀里,他只道:「嗯,说过。你能一辈子恨着我也挺好。」
声音比这夜色还冷。
冷得仿佛能让我的心结上冰。
二姐说夫君不是个好人,若是腻了我一定会马上将我踢得远远的。
她说得真是没错。
夫君都没等我闹完脾气,直接趁我睡着后便将我送回了柳府。
被一起打包送下山的还有神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间熟悉的屋子,乳娘站在我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好像我只是做了一场美梦。
梦醒了我便又回到了这间生活了十四年的小院子里。
唯一变了的就是我那逐渐清晰明了的脑子。
听乳娘说神医被安排住在了柳府,会在规定的日子前来给我扎剩下的两针。
乳娘说完,我背过身去,任由泪从眼角落到枕头上。
我死气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几天,是二姐气急败坏地冲进屋里将我拉起来的。
她一边骂我没出息一边跟乳娘一起把我的衣服穿戴整齐,要拉我出去晒晒太阳。
房门一打开,院子里的场景映入眼帘。
种满了鲜花的院子,还有那能晃得老高的秋千,好像直接把我拉回了青城山上那个小院子里。
原本以为泪已经流干的我,终于忍不住地在门口蹲下来,大声痛哭。
我不知道夫君为什么会喜欢上当时那个傻傻的我。
也不知道夫君为什么会突然不要我。
想了很久也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连乳娘也跟着他们一起瞒着我。
我站在几口箱子前问乳娘:「这就是和我一起被送回来的?」
乳娘点头。
我一一打开,里面是所有我在青城山上的东西。
有林云溪替我去淘来的各种新鲜玩意和夫君两次下山给我带回来的好东西。
有两大箱金银珠宝。
还有一个小匣子。
我轻轻打开,里面躺了一只小小的银色平安锁。
唯独林云溪让我穿的那两套衣服和我那张藏起来的写了满张「夫君」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纸张没在。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日子便又这般死沉沉地过。
神医来给我扎最后一次针的时候,对我说:「柳小姐愚症已消,只需好学些,定能比他人更聪颖。」
他说这话也不如在青城山上那般有生气。
这是为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懂他。
他那夜是被林云溪打晕了跟我一起抬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