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我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最后还是点开了林城的微信。
「许以愿刚淋了雨,别让他感冒了。」打了很多字,最后全都删了,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明明我有很多话想问。
可是我突然有些害怕,一个字都不敢问了。
林城没有回我。
我抱着手机沉沉睡去,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见我和许以愿在琴房的那一年。
梦见我在国外的那八年。
最后回到我出国那天,我坐在飞机上,不死心地一直盯着地面看。
看着看着,仿佛真的看到许以愿站在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抬头看我。
我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或许,这八年许以愿一直在等我呢?
我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突然迸出这个念头。
那一年奶奶去世,在国外十几年从来没出现过的妈妈回来强行带走了我。
刚到国外的我人生地不熟,甚至连口语都乱七八糟,尝试了无数方式都无法偷偷回国。
直到我看到了妈妈的诊断书。
知道了她为什么想把我强制留在身边。
明明知道她的行为自私,但我再也不能没心没肺地想要逃回国。
无数个夜里,我坐在窗口看天上的星星,想着我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出现在许以愿身边就觉得难过。
妈妈去世后,我一个人在那个熟悉的陌生的国度替她妥善处理好后事。
明知道八年时间很长,长到什么都会变,我还是义无反顾踏上回国的路。
我没想过会这么轻易就见到许以愿,更没想过还有机会待在他身边。
「是不是,老天也觉得我有些可怜呢?」我问李琳。
李琳在手机那头静了很久,直到有人叫了一声「李总」,她才对我说:「小雨,当年你趴在台球桌上,拿着台球杆把那颗8号球击进袋中,抬头朝我扬眉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世界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你喜欢他,也一定有本事让他喜欢你。」
说完这话,她匆匆挂了电话。
当年我趴在台球桌上所向无敌的时候,我也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那就再试一次。」我拿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看着黑屏上的自己,对自己道。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还在酝酿自己要用什么理由去缠许以愿,同事就滑动椅子到了我身边。
「最近为了许以愿的事,很忙吧?」
我摇头:「也还好。」
「我看那个打架视频的时候也很震惊。」同事凑到我面前来,「后来我托A大的朋友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
我抬头看她。
我翻了几个晚上都不知道的事,没想到她居然轻而易举就查到了。
同事看我这个反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忘了跟你说,我对象是A大的老师。」
「查到了什么?」我对她对象并不关心,连忙转身抓住她的胳膊,有些激动。
同事被我反应吓了一下,随后才慢慢说出她知道的信息。
「听说许以愿心理有问题,刚进大学那会从来不和大家一起上课,自己占用一个琴房。可能就是这样引起小部分的人不满,这个跟他打架的男生也是其中之一。那天听说先是那个男生嘴里不干净,本来许以愿也没理,好像是那个男生又碰了许以愿的什么东西,许以愿才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