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不快的嘀嘀咕咕:“听不懂人话啊!”
门板卸了半边,门外的人不等店家说话,依次而入,阴风猎猎。
当头进来一人戴了半张恶鬼面具,只露出口鼻。凌厉扫视一圈,目光如刀。手一直扶在后腰的刀柄上,肌肉紧绷。
又进来两人皆是面色冷肃,不苟言笑。一看就是练家子,且武功不弱。
紧接着一人,刚站定,就有人帮忙摘了他的斗笠蓑衣,长眉星目,挺鼻薄唇,许是雨夜湿冷,皮肤冷白泛光。
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一个感觉——跟个画中人似的,小子也长的太好看了。
随即,大家的目光都定在了他握在手上镶金嵌玉的长剑上。
空气中,有铁锈的味道,不对,是血!
分明有人衣衫上还残留暗红的血渍。
我草!玉面阎罗!
也不知是谁,“咔”一声,刀出鞘。
对面的人刚经历一场恶战,又马不停蹄来到此处,疲累交加,神经紧绷,这一点反应无疑是点在紧绷的神经上。鬼面刹那抽刀。
像是某种暗号,原本还走在后头的人甚至等不及进门,砰一声踹飞门板,悉数飞窜而入,成包围之势。
李风等人远不及这一行人杀伐果决反应迅速。但性命攸关也不退怯,哗啦啦纷纷抽刀拔剑,努力做出龇牙咧嘴的凶相。
空气仿佛凝固,静止。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叫人反应不及。
就连店家腿软的倒在地上也没敢出声,只牙齿打颤,无声的往王五等人跟前爬。
“季风哥哥……”绷紧的神经,除了风雨之声更添胆寒之感,娇弱柔嫩的女声入耳仿佛一阵绵绵春风,消解了刀剑相向的冷意。
谢韫之倏忽转过视线,他是一路打听追到这的,进门就在找她。不想她被包成了大粽子,眼耳口鼻都看不见,一时没认出来。
实则,木芙蓉从一眼看到鬼面具谢追就猜到了,毯子一包,埋头蒙脸,假装“查无此人”。
若不是王大拔刀,双方对峙,木芙蓉怕出事,真不想出声。
“你别怕!”季风头都不敢回,生怕一错眼对方就杀过来了。他叫木芙蓉别怕,实则他自己冷汗都出来了。
季风哥哥?
谢韫之眉头一压,叫的可真甜啊。
一时竟忘了叫谢追放下兵刃。
“季风哥哥,为何一言不合就拔刀,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她已将整张脸从毛茸茸的狐裘毯子里露出来。
雪白的一张脸,窝在毛茸茸的狐裘大氅中,身上又盖了毛毯,头上梳两个螺髻,绑彩带挂金蝶,铃铛,粉雕玉琢的,像是狐狸洞中藏着的小狐狸。偷偷探出了脑袋,透着小心翼翼的忐忑,可爱的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
谢韫之的心轰的一下子,软的不可思议。
他都已经记不得十八岁的木芙蓉是什么样子了,亦或者说,他从来没好好看过十八岁的她。娇软可爱的像朵含了糖的云朵,他恨不得现在就扒进自己怀里一口吞下。
他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盯着木芙蓉,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