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绝岩,茂竹深篁,雨过天晴,蓬莱居景致,娟静宜人。辨得秋璧的脚步声,宁云溪疾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秋伯父夫妻态度如何,你有无受委屈?”秋璧清笑琼然,摇了摇头。“没受委屈,一切如常。”宁云溪速即洞晓。“一看便知受气,休想瞒我。”秋璧笑容顿收,埋首心虚。“奴婢知错。”宁云溪满目心疼,牵着秋璧,一同落座。“要我说,你回家看望爹娘,理应带我一起去。有我在,他们不至太过猖狂。”“可你非要推说,西郊那边,不甚太平,最近常有世族子女,离奇失踪,再也寻不回来。”秋璧凿凿而言。“此非推辞,确有其事。”“请姑娘正视,近日,千万不要前往西郊。”知她关怀,宁云溪会心一笑。“好好好,听你的。”忽然发现秋璧两手空空,她茫然一怔。“嗯?”“我记得,你出门前,拿走海棠花伞。”“伞呢?”“莫非落在西郊家里?”秋璧如实回答。“奴婢送予他人。”宁云溪一脸惊诧。“啊?”“送给谁人?”秋璧目意澄澈。“不知其人。”宁云溪心里不是滋味,不悦追问。“不知是谁,你便送与?”“为什么?”秋璧低眉三分,认真作答。“奴婢许诺,守口如瓶,所以,不能禀知原因。”宁云溪百思费解,心绪不快。“岂有此理?”“那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怎能随随便便转赠他人?”见姑娘动怒,秋璧几分敬畏。“不是随便转赠,奴婢思量许久。”宁云溪无奈无助,焦急躁怒。“思量再久,你也不能胡乱赠予,那把伞上,还有我的绣花呢。”“你送与何人,是男是女?”“若是男子,叫我以后如何说亲?若是女子,倒是无妨,可……我那女红,万一被她笑话……这下,我当真颜面尽失。”秋璧连忙安慰。“姑娘莫慌。”“他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他也答应我,守口如瓶。他说,那把伞,他会悉心珍藏,除非我们允诺有改,不然,绝对不会公示于外。”宁云溪解析话意,猛然一惊。“这么说,他是男子?”秋璧双瞳游移,霎时慌乱。“他……他……”宁云溪欲哭无泪,一声哀嚎。“我的清白……”意识到自己做错,秋璧内疚难当。“姑娘,对不住,我去要回来。”宁云溪及时叫住她。“你不知其人,何处去要?”秋璧愣在原处。“奴婢……不知道……”宁云溪落英惆怅,凝视于她。“那把伞,虽然不算贵重,但是倾注我的情谊,你懂不懂?”秋璧更加内疚。“奴婢懂得。”宁云溪椎心伤感,泪水涟涟。“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故意弃去我的情谊?”秋璧全身一震,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姑娘误会。”宁云溪悲愤大怒,听不进去一个字。“大哥哥说得对,宁府无情,你亦无义!”秋璧急得不行。“大公子只说宁府无情,何曾说过奴婢无义?”宁云溪奋然起身,行至窗边。“哼,我不理你了!”秋璧追步过去,好声好气哄劝。“姑娘别生气嘛,奴婢知错。”宁云溪负气不满,端起主子架势。“你出去,这里不用你侍候。”秋璧坚持哄劝。“姑娘……”宁云溪拍打窗沿,一声令下。“出去!”秋璧恭然应声。“是,奴婢遵命。”雨霁天晴,屋檐仍有积水,不时滴落在地,正如宁云溪杏眸凄雨,悲凉楚楚。身后,传来一阵关心询问。“溪儿,生气了?”宁云溪回眸看去。“母亲?”“恭请母亲福安。”“母亲玉临,怎么无人通禀?我去责问他们。”穆蓉轻轻抓住她的双肩,阻止离去。“是我特意,不让禀知,溪儿便坐无妨。”宁云溪先请母亲上座,而后自行落座。“谢母亲赐座。”穆蓉款款注视,慈眉善目。“我听说,你气恼秋璧,随意转赠生辰礼物。”“前时,我说什么来着?一个侍女,你大可不必这么用心。”“你且看看,她是如何回报你的?”“做母亲的,善言相劝,都是为了你好。为母,最见不得爱女,受伤心痛。”宁云溪心绪愁苦,得到一丝宽慰。“多谢母亲关爱。”穆蓉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玉坠。“你瞧,这是什么?”宁云溪一眼认出。“是我今年,奉送母亲的生辰礼物。”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穆蓉小心翼翼,放下玉坠,转而,捧起她的双手。“每年团圆节,你收下的福礼,分文不取,全部用作父母的生辰礼物。”“你的孝心,我倍感珍惜,日日护它入怀,就像疼爱你。”“母亲平日,严厉惯了,不常说这样的话,但不表示,心里从未这么想过。今日一诉衷肠,是因见你生气,腆脸说来,哄你开心。”较之秋璧,母亲重视菲礼之举,犹显珍贵,宁云溪汩汩动容。“有母亲呵护,孩儿心情大好。”穆蓉欣慰一笑。“那就好。”她空出一只手,指尖曼妙,拂过玉坠冰凉。“可知,我选湘竹玉坠,意在何如?”宁云溪回之一笑。“母亲说过,挚爱湘竹。”穆蓉口是心非。“一如,挚爱你。”看出亲情虚假,宁云溪不以为意,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学会知足。“谢母亲怜惜。”穆蓉佯作突发奇想。“不如,蓬莱居,改作湘竹苑,以寄母女之情,好不好?”宁云溪初听初闻,漪漪迷蒙。“湘竹苑?”穆蓉落寞低眸,做出失意之貌。“你嫌名称,不好听?”宁云溪急忙澄清。“不,不是,母亲赐予,很好听,孩儿:()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