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让橠白的心神安定了几分,她望着陆归舟忖度了片刻,最终觉着就当是告别吧!好歹也要让陆归舟知晓自己是为何而去的……
想罢,橠白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望着陆归舟道:“我……我大抵是要死了……”
“啊!?”陆归舟瞠目结舌,下巴险些掷地有声。
橠白啜泣一声,鼻头红红,声音哽咽:“我身下流血,不知为何……”
身下流血!?陆归舟一听,便听出了端倪,莫不是……
他正欲继续发问,就见橠白抱着被子又向后挪动了几分,露出了床褥上斑驳的血迹。
橠白所用床褥是月白色的,淡淡的蓝染着鲜红的血,分外鲜明。
橠白抽抽搭搭,越哭越凶:“从早上到现在我……我那里就一直流血不停,肚子也愈来愈痛,我怕是不成了,呜呜呜……”
橠白言罢,小嘴一扁,哭的愈发凶了,她不能直言同陆归舟言说有损修为之类的言语,只好如此,呜呜咽咽,仿佛有诉不完的委屈。
陆归舟的目光落到了床褥之上的片片血迹,这里一抹那里一道,干涸的混着湿濡的……
陆归舟俊颜一红,移开了视线,心下全然明了,放下了心来,温言安慰道:“莫怕,这并非染病,乃是天地自然之理。”
橠白听之,只觉满心疑惑,抬起朦胧泪眼,不解的重复道:“天地自然之理?”
“嗯。”陆归舟郑重点头,橠白却全然不信:
“你莫要哄我!”
陆归舟说的含糊,橠白显然是不信的,哪有流血流出天地自然之理的……
陆归舟心下叹了口甚是无奈的气,看来橠白当真懵懂,不知何为月信,看来,他必是得同她言明一番才是了。可是,此事到底是男女有别的私密事,由男子之口来说与女子之耳,到底也是难为情的……
陆归舟心下又叹了口害羞的气,继而忍下羞赧,开口道:“此乃女子月信之至,姑娘家身子长成,便会每月流此涓涓红水,只需要备好洁净之物,数日便安。”
橠白仍是有几分难以置信:“身子长成便长成,如何要以流血做标志?”
“呃……”陆归舟一时语塞,忖度片刻后答道:“这便是男女有别之处的其中一处,待女子来了月信,便标志着身子长成,可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橠白喃喃重复,心下又忆起了先前陆归舟言说起生儿育女那副闪避的神情……
陆归舟猜测着她大抵是又忆起了当日之事,也猜测着她大抵是又要问那让他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的话……
不成想,橠白忆罢了陆归舟往昔的面红耳赤,却是星眼一瞠,掀开了被子,直望向了自己的肚子,骇然道:“我是要生娃娃了?!”
听闻此言的陆归舟险些自床上跌下去,橠白的反应太过可爱,直让他忍不住发笑。
见陆归舟一味的笑,橠白不解道:“你作甚发笑?”
陆归舟敛住笑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橠白的头顶,毛茸茸的手感让他心情大好,而后他再次解释道:“女子来了月信不是要生娃娃了,是可以生娃娃了。”
橠白秀眉微蹙,愈发不解,只等着陆归舟继续解答与她。
陆归舟又觉面颊一阵发热,思来想去,橠白总是如此懵懵懂懂也不成,若是哪日遇到个心生歹念的占了她便宜可就悔不当初了,不若今日就与她言明……
想罢,陆归舟忍下心头羞赧,以细腻之语,将男女之情以及如何生儿育女之事一一同橠白仔细说来。末了,他言道:“与心仪之人结成夫妇,情投意合、日日相对,孕育子嗣,延续生命,此乃天地自然之理,人间至乐之事。”
陆归舟言辞细腻,音色淡淡,似低语吟唱一般。橠白耳闻着他如斯言语,脑中竟就随之的浮现出了她与陆归舟恩爱有加、弄儿为乐的场景……
那场景着实温馨至极,让她不觉扬起唇角。
蓦的,此时的橠白又觉身下一热,扬起的唇角顿时一僵……
陆归舟一眼便瞧出了她的窘态,忙自身上摸索了一番,最终自袖袋中拿出一抹干净的白帕子,他将其放置在了橠白的手中,言说道:“这帕子你先拿来应个急,等我,我去去就回。”
言罢,不等橠白作答,陆归舟便已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