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垂眼望着那枚发出脆响的金色小铃铛,眉眼含笑,只觉着仿佛他与橠白之间也仿佛被系上了一缕无形的绳子,有了牵挂一般……
那大抵,便是月老的红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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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一系,橠白的心安定了许多。然而那铃铛还没响满五次,要聘的猫儿便有了着落。
那猫儿是家猫,是丁蓬三婶娘养的。是一只三花猫,春日里发了性,怀上的猫崽儿,前一个月生了六只猫崽儿。也不知那窝猫崽儿的猫爹是哪个,生的这六只竟然清一色全是乌云盖顶的黑白猫。
那日陆归舟同他们言说了要聘猫儿的事,这些人无一不将其当着重要的事儿来办,一回到家里就打听了起来。
不出几日的功夫,竟就寻到了。
丁蓬得到这个消息,翌日便告知了陆归舟。
然而当陆归舟知晓已然寻到了猫儿的时候,却竟又高兴不起来了。
这几日,猫儿未到,皆是陆归舟靠着那铃铛为橠白充当着猫儿,虽是有些辛苦,可陆归舟乐在其中,全然不觉得苦,这若是猫儿一来,他岂不是变得无用了?
饶是如此,那猫儿也还是要聘的,但陆归舟倚着择吉日,写纳猫契备纳礼为名,硬生生的又拖了两天方才行事。
虽心下有些失望,陆归舟还是将这事儿同橠白说了。
橠白一听是小猫儿要来了,心中甚是雀跃,当日便到街上去买了一个竹编的猫窝回来,仔细的铺上了软垫子。
陆归舟见她这副雀跃的模样,心下开怀,却也隐隐有些吃起那猫儿的醋来了。
两日后,便是聘猫儿那日。恰逢休沐,是陆归舟亲选的黄道吉日。
这日一早,陆归舟便同橠白出发了,带上了早就备下的盐巴、糖和茶叶,由丁蓬引领,上门聘猫儿。
丁蓬的三婶娘姓李,丁蓬的三叔早些年便因病故去,只剩这妇人带着一个女儿寡居,无奈之下,抛头露面做了媒婆儿,平日里靠与人保媒拉纤为生,人称一声李媒婆儿。这小县城的媒婆只有三人,李媒婆儿最是有名,母女二人的日子也还过得去。
李媒婆儿的家宅坐落于齐溪巷尾,宅子不大,由一堵斑驳矮墙环绕,矮墙之上,稀稀落落的开着几株野花,为这宅子更添一抹生机。
陆归舟三人步行了大抵一刻钟的时候,来到了李媒婆儿的门前。
丁蓬抬手扣了三下门板,高声道:“三婶娘,我们来聘猫来了!”
话音一落,便听得一声爽朗的女音:“来啦!”
那声音高亢,隔着门板亦是有声若洪钟之感,不过这做媒婆儿的全凭一张嘴,嗓门儿大了些也属正常。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便见一位年愈四十,体态丰腴的妇人。正是那丁蓬三婶娘,李媒婆儿是也。
李媒婆儿一见陆归舟三人,当即绽开如花笑靥,喜气盈盈、满面春风的招呼道:“快请进快请进!”
陆归舟与橠白行了见礼,便一路跟随着踏进了院子。
绕过天井,穿过正厅,便步入了宅子的后院。
一方绿意葱茏的小菜园。蔬菜瓜果,错落有致。
猫儿的窝就在那黄瓜架的旁边,是用一块木板钉成的猫窝,虽有些简陋,却足可以遮风挡雨。
那一的猫儿此时正吃饱喝足,横七竖八的睡着。
大猫儿则是不知道去了何处,猫儿都是这般,猫崽崽一旦开了食儿,那猫儿娘亲便不怎么在跟前儿了。
橠白还不曾见过猫儿,满心满眼的好奇,面对着这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儿,不觉间竟有几分蹑手蹑脚了起来。
陆归舟望着她那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莞尔,心下觉着她可爱,眉宇之间尽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