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爹娘是何人……我只有一个哥哥……他……他在很远的地方……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橠白说着,就低下了头去,不敢直视陆归舟了。
其实橠白这话倒也不算是扯谎,她的确不晓得爹娘是谁,她哥哥也不晓得,确切的说,他们两个是野生的,一株叶脉下的两颗人参,和人间的双生胎差不多,只是哥哥比较壮硕,汲取的养分比较多,化形之后又潜心修炼,所以比橠白先一步长大,而橠白较弱,且又贪玩,以至于比橠玦小了许多。
橠白心虚,不敢直视陆归舟。
陆归舟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懊悔,暗骂自己该死,引得了她的伤心事,想必是家道中落的富贵人家所生的女儿吧!若不是生活所迫,怎会出来谋差事?
陆归舟愧疚极了,忙岔开话道:“不知姑娘何时能来当值?”
“明天!”橠白骤然抬起头,神采奕奕,全然不见半分伤心之态。
“……”陆归舟明显一愣,见她没有伤心之态,松了口气,而后笑了笑道:“那再好不过,实不相瞒,这县衙空置了三年,可是积攒了许多陈年旧案需要整理。”
橠白回以一笑,便就此告辞离去。
陆归舟一路相送至了县衙门外,告知她每日当值的时辰,顺便话别三两句。
话别之后,橠白正欲离去,陆归舟却倏然开口:“不知姑娘落脚之处在何处?若是距离县衙甚远,姑娘可搬至县衙落脚。”
橠白甚是惊讶:“当真?!”
那岂不是可以和阿舟哥哥朝夕相对了?!
橠白心下说不出的雀跃。
陆归舟见她面露喜色,又曲解了她的意思,猜想着大抵是这姑娘在为着省下一笔吝宅子的钱财而雀跃吧……
二人虽各怀心思,却皆是满心欢喜。
又随意言说了几句,橠白告辞而去。
她脚步轻快,连那一抹嫣红的背影都透着愉悦。
陆归舟就这般站在县衙门前,直直橠白的背影消失于视野之中方才转身回去了县衙。
蓦的,他脚步一顿,神情一紧,怎得方才未曾问得她姓名?
罢了,陆归舟神情又松懈了下来,待明日她拿着户籍前来,便全都知晓了。
他一壁想着,一壁向县衙后院走着。
后院之中,陆归乘与丁蓬李虎等待了半晌,一见陆归舟回来,当即迎了过去。
“你们来的正好……”陆归舟吩咐丁蓬李虎:“你二人速去将我隔壁的厢房打扫出来。”
“是。”
“是。”
丁蓬、李虎领命前去。
他二人一走,陆归乘便问道:“你好端端的要人打扫厢房作甚?”
陆归舟也不隐瞒,直言答道:“安置新来的主簿。”
“新来的主簿?”陆归乘追问道:“是何人?”
陆归乘仍旧直言不讳道:“方才的那位姑娘。”
陆归乘登时瞠目:“姑娘家如何能做主簿?”
陆归舟听兄长此言,神色一阵不悦:“哥哥,姑娘如何?儿郎又如何?以性别论可否的事,你莫要再提!”
言罢,陆归舟径自离去,衣袂飘飘然,徒留陆归乘在原地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