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给我你用什么,我让我妈妈来接我就好了,我们下次见。”临上车前,周玉笑着朝季夏辞别。季夏嗯了声,对她抬了下唇,“下次见。”坐上属于自己的公交车后,季夏拿纸巾擦着沾染的雨痕,忽然想到什么,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下一秒,她皱了下眉。铺天盖地的未接电话加上翻不尽的编辑短信均来自一人,李居言。“你在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回消息。”从上往下翻,季夏眉头越皱越深。宛若童话故事里畏手畏脚的雪人,初次触及到滚烫焰火,刻在骨中的畏热,让她的一时没有等到回答。敏锐觉察到几分不对劲后,季夏忙将手中的伞递给他。然而他并没伸手去接,抿着唇迟迟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冰冷的雨水肆意地躺落他的额梢。将视线停留久了,不难看出他原本偏白的面容此时正染着淡淡不健康的红晕。人心并非静谧草木,联想到前后发生的一切,季夏不自觉地捏紧伞柄,心里隐约生出愧疚。她的一个举措产生了蝴蝶效应,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影响。一直在反复劝着自己的想法,忽然渐渐起了裂缝,从中透出几分昭然光亮。好像不止一次,他仅仅是因为担心她,选择义无反顾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明明可以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她曾经见过他对旁人的样子。漫不经心,随心所欲。这才是最为还原的他。久久没等到回答,季夏只好再一次开口。她低声提醒,“李居言,我觉得你有些发烧。”话音微顿,她将伞往他的方向偏了一下,另一只手按下他的手腕,“应该去医院。”李居言顺着她的力道垂落下手。“没有。”他闻言低声纠正,声音少了几分磁性,带着几分好似困倦的轻哑。没有得到想要她回应,季夏抿了下唇。又听他跳跃过这个话题,略带执拗地再次发问。“刚才听见没有?”虽没有具体提及,但季夏却反应了过来,睫毛轻轻颤动,“嗯,我不会再这样了。”此时心口一致,她在心里也这样告诫着自己。不要再这样,不能再让他担心。她再次提及,“李居言,你的额头有些烫,应该是着凉了。”“是么。”李居言垂眸看了季夏一眼,语气归于疏淡,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我说的不是这个。”“什么?”季夏怔愣一瞬。他一时没答话,只俯身拿起伞,动作之余忽然想到什么,眉眼渐渐沾染几分慵懒笑意,像是灰白褪色的电影忽然间有了鲜活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