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新东西,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狸奴有你做干爹,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孩子的名字已经定下了?”
苏信白嗯了一声,“娘说第一个孩子乳名要起低贱一些才好养活,我之前就想好了,无论生下来是男子、女子还是哥儿,都叫这个。”
秋华年怀疑,“不会是奶霜给你的灵感吧?”
苏信白不开口了。
秋华年笑着去看摇床里的孩子,他不敢上手触碰,只敢隔着距离观察。
小狸奴出生小半天,皮肤还有些红,鼻子小巧,眉眼清秀,眉心的红痣很明显,有苏信白和祝经诚这么好的基因,长大后肯定是个小美人。
“大名呢?定了吗?”秋华年问祝经诚。
然而祝经诚就像傻了一样,根本没听清秋华年的话,事实上从秋华年进来到现在,他都没说过一句话,眼睛一直放在苏信白身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苏信白嫌他傻,轻轻皱了下眉,祝经诚当即回过神来。
“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阿叔来问问?”
苏信白微微摇头,“问你狸奴的大名呢。”
祝经诚拍了下脑袋,这模样,能看出来他和祝经纬是亲兄弟了。
“之前和信白一起想了好几个,因为不清楚性别,所以没定下。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叫祝依君。”
苏信白开口,“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家里大大小小都在读书,秋华年也跟着读了不少古今诗集,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是首咏竹的诗。”
“希望他像竹一样有君子的品行,更重要的是——”苏信白顿了顿,“无地不相宜。”
无论在哪里,在什么处境之中,都要保持风骨与本心,好好生活下去。
这是苏信白在经历许多风波和起伏后,最深的感悟,他把所有感情注入这个名字里,寄托在小狸奴身上,希望这个孩子的未来无论遇到什么都能“相宜”。
秋华年笑着点头,“好名字,等我从京城回来,给小狸奴带好东西,可惜赶不上满月了。”
祝经诚道,“等你们蟾宫折桂回来,狸奴也能见风见人了,我们好好办一场,让狸奴正式认干爹。”
能认本人神通广大,夫婿也前途无量的齐黍乡君做干爹,对刚出生的祝依君乃至整个祝家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秋华年笑眯眯地看着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狸奴,随意答应了。
……
祝家上下都在忙忙碌碌地迎接新生命,祝家老爷子已经送出去无数帖子,准备大办满月了。
苏仪得知消息,提前从衙门告退,与苏信白的继母寇夫人一起前来探望。
苏信白刚产子需要休息,秋华年没有过多打扰,见过大人孩子后就告辞了。
回家好好休息半日,他明天也要启程前往京城了。
会试从二月九日开始,一共三场,每场三天,直到二月十八日才能考完。如果通过会试成为贡士,还要留在京城参加一个月之后的殿试。
殿试排名出来后,传胪大典、打马游街、孔庙祭祖、国子监立碑、琼林宴欢饮等一大套流程下来,时间就到三月末尾了。
再在京中等一些时日,直到确定官职,领到探亲假,秋华年和杜云瑟才能返回襄平府,前前后后算下来,一切顺利的话,他们至少得离开两个多月。
秋华年之前已经仔细安顿过,出发前一天,又把家里人叫在一起,该提醒的提醒,该敲打的敲打。
秋华年把外面的生意让孟圆菱全权负责,家中大小事务则交给了九九,采买账目、人情来往这些九九已经能管得很好了。
至于城外的庄子,有卫栎和丙七丙八在,庄头老邓头不敢敷衍乱来,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春耕秋华年不在也没关系。
考虑到杜云瑟很有可能要在京中做官,秋华年把家里现有的两千五百两银子存款换成银票,随身带了两千两,打算看情况买一处靠近皇城的宅子。
祝家之前送的两处铺子和一处庄子的地契也拿着,到了京城,闲下来后去整理处置。
正月十八日这天,天蒙蒙亮,杜云瑟就轻声唤醒了秋华年。
“华哥儿起来洗漱一下,到了车上再睡。”
秋华年嘟嘟囔囔地被杜云瑟拉起来,打着哈欠换衣服洗漱,简单吃了早饭后,在家人们的目送下,和杜云瑟一起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
九九、春生、孟圆菱和专门从书院请假回来的云成到门外送别,秋华年探出窗挥了好几次手,直到马车拐过这条街,才回身靠着车壁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