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在那自顾自语,祝青辞冷眼看着他。
他的神情依然冷静,不见一丝悔意,脊椎挺得笔直,仿佛悬崖峭壁攀峰的劲松。
“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祝青辞冷漠道:“你们如今这样,都是活该。”
“是吗?可是你已经死了?,如果再死一次,又有谁会发?现呢?”
“你就慢慢挣扎着死去吧。”
水闸轰然被打开,水池里的水慢慢上涨,祝青辞被捆着双手,艰难地仰着头。
他额发?被打湿,眼睫上沾满水汽,微微颤抖,远远望去,像是一泓在水池中即将破碎的月亮,有一种镜花水月的美。
他依然保持着冷静,戚父怨恨地看着他,浑身气得发?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他充满恨意地瞪视着祝青辞。
在戚家时,他便一直如此,无论怎样欺辱他,他都始终保持自我,而他们陷入泥潭后,他也依然如初始那般,坚韧守心。
“——祝青辞!”
仓库门忽然“轰”地一声被撞开。水池里的水流疯涨,已经涨到了?祝青辞的胸口处,像是沉甸甸地压了?一个大石块,挤压着肺部的空气。
他苍白着脸,在水中艰难地调整呼吸,好在九月的夜晚不算太?冷,不至于让他迅速失温。
听见声音,他和戚父一起震惊地抬头望去。
仓库门大开,月色如流水一般从?他身后倾泄进来,他似乎是跑过来的,整个人?还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月光下,那头金发?依然耀眼,一双翠绿色的眼眸因为?愤怒与紧张有些充血,额角青筋绷进,仿佛潜藏着的青蛇。
“沈有铮?”
祝青辞一张口,忽知自己方才?失言。
他震惊地与沈有铮对视,沈有铮看着他,忽而一笑,沙哑道:“你不装作不认识我啦?”
他眉眼上满是风尘,笑起来时,又像是在哭。
“哗啦——”
水池中的水依然不断上涨,沈有铮飞快调整好自己,转身冲向戚父。
戚父看着他向自己冲过来,慌了?神,沈有铮只?一脚,就轻而易举地将他踹倒在地,他摔在地上,浑身骨头痛得快要裂开,而下一刻,他的手臂被一只?脚狠狠地踩住,手中的遥控器脱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
沈有铮神色阴沉,他几乎是发?疯一般,一双眼眸毫无感情,眼白处满是蛛网般的红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咔咔咔咔的裂响声在仓库中响起。
他等?了?多少年的人?,恨不得捧手心上,连追求都小心翼翼,唯恐惊扰他……怎么能容得了?他再受委屈、受欺负?
他将遥控器捡起来,试图关闭,可是无论怎么按,水流喷涌而出的速度丝毫没有停顿,疯狂地注入水池中。
地上痛得满地打滚,痛哭不已的男人?忽然失心疯一般放声大笑。
戚父丑陋的脸狰狞不已,哈哈笑道:“沈有铮,当年你与祝家联合对付我戚家,不知今日感想如何?”
“看着所?爱之?人?再次死在你眼前?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啊!!”
他另一只?手应声而断,沈有铮像是一只?须发?皆张、暴怒发?狂的雄狮,毛发?都耸立起来,目眦欲裂,“关掉!”
“关不了?的,”戚父一边哭一边笑,“关不了?的!!!”
他话?音未落,沈有铮便将遥控器用力一摔,转身一冲,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池里。
戚父似乎没有想到沈有铮居然这样不要命,他瞪大了?双眼,过了?半晌,却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一起死了?吧!!”
水池的水慢慢升高,两个人?等?着水位涨上去,
沈有铮身上的小刀
仓库里的水池不断地上涌,已经淹没了?祝青辞的头顶,他双手被绳索紧紧束缚,踮起脚尖,却冷不丁地一抽筋,呛了?好几口污水,神志昏昏沉沉,身体?逐渐往水下沉。
“——祝青辞!”
沈有铮在一片混乱的水流中睁开双眼,眼睛传来阵阵刺痛感,终于,找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