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草叶,符陟云和韩照直觉都认为与旁边的小树林有关。
两人正想去树林中探查一番,却见数十个金吾卫从凌波河对岸列队而来,瞬间便接替了齐磊和慕容越,挡住了北院和南院的学生们。
百川学院的山长和大理寺少卿袁迁联袂而来,身后还跟着大理正、仵作等一众人。
符陟云和韩照对视一眼,都颇为遗憾,报官至今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谁知道这些官差一改往日的敷衍塞责,这一次来得居然这么快。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避,两边的学生很快就被清了场。
剩下的几个人虽说成功保护了案发现场,但也是重要的证人和嫌疑人,都被分开看管,等候问讯。
大理寺少卿袁迁三十多岁,峨冠美髯,办案经验丰富。他没急着询问符陟云几人,而是先观察起了周围环境。
百川书院共有南门和东门两个门,其中南门是正门,东门是侧门。从皇宫中穿行而过的凌波河也途径书院中轴线,将书院分为南院和北院,而连接南院和北院的就只有文渊阁前的一大一小两座石桥。
因此,如果有人想在凌波河北的凉亭中作案又不引人注意,那么小树林和石桥就是祂最好的路径选择。
毕竟,如果凶手真选择了渡河而过,且不说河宽水深,难度颇高。就算是真的过了河,浑身湿透的样子也很容易引起书院内众多学生的注意。
接着,袁迁又进入凉亭查看了死者的状况,并让仵作验尸。
过了一会儿,仵作回禀道:“大人,死者身上出现不明显的尸僵,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内,死因为利器割伤颈部造成的大出血。除了这一处致命伤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
袁迁问道:“能判断凶器是什么形状的吗?”
“回大人,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刀或匕首一类的武器。”
袁迁闻言,立马吩咐留几个金吾卫在附近搜寻凶器,剩下的人分别去南院北院排查过去一个时辰内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凡是没有人证物证之人均有作案嫌疑,带来审讯。
等待期间,袁迁也没有闲着。他请山长打开文渊阁的大门,征用了文渊阁一楼当作临时的公堂,首先提审接触过尸体的韩照和符陟云。
韩照将她对符陟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指出死者身上的泥土、草叶等物十分可疑,建议袁迁在林中勘查一番。
袁迁不置可否,让人带她离开后又传召了符陟云,没想到符陟云不仅说的话跟韩照差不多,还不知好歹地提出了看看伤口的请求。
“不行。”袁迁一口否决,“大理寺办案,无关人士不得插手。”
符陟云走后,袁迁不安地捋了捋胡子——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提心吊胆。
但流程不能不走,证据不能不要,袁迁表示,继续提审齐磊。
齐磊这边提供的证据有限,只能与韩照在进出文渊阁的时间上互相印证。韩照下楼时,他就坐在二楼楼梯口附近,确实与韩照打了个照面。但由于他没有坐在窗口,因此对文渊阁外的人员往来情况一无所知。
至于慕容越这边,他自称案发时一直在北院的演武场练功,应该有很多人曾看到他。
随行的大理正将几人的话都一一记下,交由金吾卫去查证。
百川学院人口众多,挨个排查需要很久,但验证几人的证词需要的时间却不长。
过了一阵子,派去调查的金吾卫回禀,韩照与慕容越的证词都被证明无误。
这样一来,慕容越确定没有作案时间,而韩照和齐磊虽然不完全排除合谋的可能,但在韩照的证词得到证实的情况下,可以暂且取信两人的证词。
至于韩照目击到的五个学生,符陟云、江枫与清河县主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江枫给出的理由也是独自在宿舍休息。
但更惊人的则是清河县主,她一口承认就是自己在凉亭约见周通云,但却没见到他的人影,等了一会儿之后便无奈离开。
身为颍川公主的独子,清河县主身上却没有一般皇室成员的骄娇之气。面对前来问询的金吾卫,她坦然承认了自己与周通云的联系,并心平气和地随他们一起来见袁迁。
清河县主良好的态度给了袁迁她会乖乖配合的错觉,哪知道她见到袁迁的第一句话就将他呛了个跟头。
“袁大人,你恐怕还不够格审问本县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