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用。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声,一道影子从黑暗中高高蹿起,砰一声破门而入。身上的挤压感瞬间消失,仿佛从不曾出现。
卫泽摸摸自己的手脚,还好,还在。
数秒前的骨碎肉裂感那么强烈逼真,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自己没在照片出问题后立刻找到解决办法,这手这脚这躯壳已经被挤成齑粉。
再次确认了,原来规则真的可以这么玩。
他懂他会他行的。
“谢了好兄弟,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卫泽弯腰摸摸毛巾的狗头,这只金毛是他小时候在路边捡的,差一点它就被拉去人道毁灭。
所谓的一饮一啄,当年他救它一条狗命,如今它救他一条狗命。
“这些天你都没影儿,夜里也没来我屋睡,我还以为你——”也被怪物附身了,这是能说的吗?“走了,回屋。”
卫泽抬脚往出走,察觉身后那道阴骘玩味的视线,动作逐渐僵硬,额头上冷汗涔涔,步伐隐隐加快。
金毛不紧不慢颠颠儿跟上来,在他身后忽然细着嗓子问:“你后悔吗?”
卫泽不敢回头,声音在颤:“我后悔什么?”
救命,它说话了它说话了它说话了!
金毛阴阳怪气:“从你带我去咔嚓了那天开始,我再也不是你的好兄弟了,我是你的好姐妹呢,嘻嘻。”
卫泽:“……”
金毛:“找个好日子,我也带你去咔嚓哦,么么哒。”
卫泽:“?”大可不必。
他大跨步走出卫生间,甚至做好了被自家怨妇狗子一个飞扑咬断脖子的准备,金毛却迟迟没动,像猛兽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无用挣扎,满满恶趣味。
砰,门关上,隔绝了那道狗里狗气的视线。
客厅依旧静悄悄,卫泽一口气刚吐出来,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眼前明明没人,但电视开着!
他握拳戒备,脑细胞在飞速运转:电视画面是夜间新闻的背景,上面没他自己,没违反第二条规则。沙发是灰色没错,邻居也没深夜来敲门,茶几上只有一个茶杯没出现红酒,都对。
但肯定有哪里不对。
《客厅守则》第一条要求电视机开启时必须有人在,他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在此之前的空当没人,明显已经违反规则。
违规就要受罚,所以这次要他怎么死?
回到问题的根本,他重新将目光移向电视机。右上角显示这是一个免费的深夜新闻频道,画面上只有一套桌椅以及一个花里胡哨的背景板。
唔,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个“什么”是关键。
一个大半夜巴拉巴拉念叨国际新闻的频道,能少什么?
念叨新闻。
念叨。
等等,那个念叨的人,现在在哪儿?!
后脖颈忽的吹来一股腥臊热气,伴随着标准的男播音员腔调:“你好,请问你是在找我吗?”
卫泽脑袋嗡嗡作响,用力咬住舌尖逼自己保持冷静,这种时候一旦失去思考能力,必死无疑。
回忆一遍《客厅守则》,恨不得把每个标点符号都掰开揉碎分析一遍,他不得不接受现实。这玩意儿只说了“开电视不能没人”,完全没提如果没人会发生什么,更别说发生之后的应对。
果然还是想他死,呵。
“你好,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身后的男播音员锲而不舍,字正腔圆里透着一丝急切。
急什么,急着让他回答?
可疑。
垃圾,就不理你。
“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