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致手臂半绕过她,在车门附近摸索:“安全带。”
春满哦了声,小声说:“我自己来。”
赵华致坐回去,没急着发动车子,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佟向琴跟你说什么了?”
春满扯着安全带,一时忘记去插卡槽,淡声说了句“没事”,隔了几秒钟,她想起什么,松开安全带,翻了翻包里的隔层。
“下午忙起来我忘记把那支花丢在哪里了,抱歉。”
赵华致淡声:“没事。”
“好在我提前发现了里面的手链。”春满把因为储存不当扭缠在一起的手链分开,她不懂首饰,但如果没记错,前几天在姜早早家里翻看过某场珠宝展品会的类目册,这条手链排版在第一页,姜早早瞥了眼市场价,很是仇富地感慨:“这是带了一套房在手腕上。”
“太贵重了。”春满拿着手链的手往他面前挪了挪。
赵华致打断她的话:“你打算还给我?我没有戴女士手链的爱好。”
春满觉得手上的东西千斤重,实在没办法收下:“你可以送给赵赵。”
“她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赵华致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很有不怒自威的架势。
春满一怔。
赵华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语气缓和些:“我觉得适合你才买的,和它的价值无关。”
良久后,春满突然出声:“赵华致。”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被叫全名的威力比想象中的大。
哪怕春满只是简简单单说一句:“我不想收不可以吗?凭什么送东西的人比收东西的还要霸道?”
赵华致登时噎声,春满的反应太激烈,好似赵华致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春满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别开脸冷静了一瞬,才说:“抱歉,我不是冲你。手链我放这里了。”
说着春满把手链放到扶手箱中的收纳格里。
“下午发生了什么?”赵华致盯着她,发问。
春满腾出手来,又一次扯出安全带,可能是角度问题,带子很有脾气地卡顿了一下,就这一两秒的时间,她又一次松手,任由安全带又一次自动收回去。
她没有阐述自己所遭遇的困境,但坚定了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把问题解决的态度:“我想起自己来的时候开了车,我得把车开走。”
赵华致语气听上去冷淡且平静:“那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春满咬了下唇,心说自己不好估算需要花费多久能跟佟向琴把事情说清楚,避免害赵华致空等,耽误更多的时间,明确道:“可能会很晚——”
“我等你。”赵华致语气坚定,打断她没说完的话。
“好,你回家等,行吗?我结束了去找你。”
“可以。”赵华致适才松口。
春满开门下车,顺着刚刚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目送春满的身影在倒车镜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赵华致抬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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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先回餐厅找佟向琴,被告知她在给店里员工开会。
春满坐在空荡明亮的餐厅内,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
等待,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小时候等哥哥回家,等妈妈下班,后来她不会再等任何人,她开始拍鸟,开始安静地沉浸地和动物相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再寻常不过的时间跨度。
听见熙攘的散会的声音,春满站起身,手里拿着转让合同,等待着终于现身的佟向琴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