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换了一看就很像做生意人的那套。
店家看了不住摇头,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这衣裳不如青白那套合身。
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这次若不亲眼看着这位客官换上那套财神旧衣,来日必定追悔莫及。
但为商者须知分寸,客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也就没再多嘴,好好儿送人离开。
沈长清走到人迹罕至的街道角落,食指一拨,人就不见了。
再出现时,他在马庄里。
七老汉躺在茅草顶上,嘴里嚼着胡乱扯来的草根。
他那红彤彤的酒槽鼻用力吸了一下,睁眼坐起来,看着沈长清,笑,“哟,送钱的又来了!”
常七不会说话,这一句话换做旁人,早就得罪完了。
沈长清却回之一笑,“嗯,常七先生又可以饮酒醉了。”
“这回的单子,大约够喝三五年,您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呢?”
常七立马跳下来,一听见酒就完全忘了自己脚上无力,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沈长清惊了一下,正要扶,这小老头已经自己熟练地爬起来,无所谓地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和灰尘。
看样子……是不止一次这样了。
沈长清轻笑,“先生不如再多考虑考虑,这单子搞不好可是要丢命的……”
“罗里吧嗦!”常七瞪了他一眼,“你这后生怎么婆婆妈妈的,没个男儿样!”
“烂命一条爱丢不丢,七老汉我这辈子情愿泡死在酒缸中!”
常七去马厩里牵马,正是沈长清上次留在这的那两匹。
他撅着屁股解着缰绳,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得直起腰,“不对!你这伢子咋知道老汉姓啥?!”
常七生着一颗豹头,虎背熊腰,颓废的时候还不明觉厉,一但提起警惕心,就如同一头猛兽般危险。
他蓄势待发,“你是贺家的人?”
“我知道老先生跟贺林镖局的人有仇”,常七听此眼神骤冷,沈长清却并不在意,继续道,“我不是来说和的,也不想掺和江湖恩怨,我只想请您帮忙演出戏,好送我上牛驼山。”
“你上牛驼山干嘛?胡万那个兔崽子自打老当家死后就一直专权,那之后我老汉再也没跟牛驼山来往过,你找我不好使……”
沈长清一愣,随即很快回忆起常七说过的话。
——这条路啊,除了我老七没人敢走!
——往前三里地有个匪窝,他们大当家的小时候跟我穿一条裤衩!
——十年前,我还在镖局的时候,就走这条道!
——那边有条溪谷,没水的时候从中间穿过去,可以省上半天路程!
是了,这匪窝其实就是牛驼山,而常七口里的大当家已经死了。
后来上任的大当家虽然是个实打实的恶鬼,但牛驼山还有不少曾经与常七相识之人。
他们不会为难常七,所以这条路只有常七才敢走。
但常七不愿与他们打交道,所以上次他没有带着沈长清走这条路,而是选了另外一条稍远些的近道。
“您误会了,晚辈并非让老先生引荐,而是……”
沈长清招招手,示意七老汉附耳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看见我身上这行头了吗?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常七果然受不住诱惑,凑近去听。
第044章演你没商量!
七老汉听完沈长清的计划,脸上堆着坏笑,嘿嘿道,“你这伢子看着挺正人君子,想不到竟然一肚子坏水,焉儿坏焉儿坏了!”
沈长清轻轻拍了拍常七的肩膀,“到时候就全仰仗老先生了。”
七老汉竖起大拇指,指头朝着自己下巴,“你搁那墩子上坐会,老汉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