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华瑶道,“让她待会?儿?去花厅见?我。”
侍女欲言又止。
华瑶追问:“怎么了?”
侍女禀报道:“白小姐她说,她可以来浴房见?您……也可以……为您按摩全身?。”
这如何使得?
华瑶自认为是十分随性的人,没想到?白其姝比她还要洒脱不羁。她当即穿好了衣裳,赶去花厅与白其姝相见?。
白其姝带来了一只木匣,其中?装着她的账簿、地契、商号印章。她不肯告诉华瑶她接近皇族的真正目的,却无?私地拿出了全部家产。
她和华瑶相识不过短短几天,华瑶觉得她行事怪异,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敲。
华瑶问:“白小姐,你这是何意?”
白其姝倒也坦诚:“若非如此?,您始终与我有隔阂。”
华瑶又问:“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白其姝谨慎地反问:“您愿意给我什么?”
华瑶一手按住了白其姝的商号印章:“我能让你的父亲,成为白家的家主。”
提起“父亲”二字,白其姝忍俊不禁。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脸上有笑,目中?无?笑,那?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盈满了华瑶的一举一动?。
华瑶忍不住问:“你与你的父亲……不合已久?”
白其姝颇为玩味道:“和您差不多吧。”
华瑶严肃道:“我向来敬重父皇。”
白其姝抬袖掩唇,含笑道:“我押上了全副家当,您还和我打哑谜。哪有您这么坐庄的,横敲一竹竿,人家输得底都不剩了。”
华瑶打开另一本册子:“前些天里,我派人彻查了你在沧州、凉州的行踪。”
白其姝面无?异色。
华瑶合上了册子。
白其姝为华瑶倒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梗在杯中?沉浮。
华瑶蓦地记起,她和杜兰泽交心的那?一日,也是在茶香缭绕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表明了心迹。
华瑶久久不语,白其姝便问:“您查到?了什么呢,难道我不是好人吗?”
茶水蒸腾的热气飘散在窗格间,泛彩的霞光似乎为她的面庞施了一层薄粉。
她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华瑶,只听华瑶说:“两年前,沧州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我要是直接说出来,你会?觉得冒犯吗?”
白其姝忽然感慨道:“我与杜兰泽闲聊过两三回,只觉她博闻强识,心高气傲。还有那?个燕雨,嘴上没个把门?的,只长了一身?的懒骨头……还有您养在府里的那?位公子,必定是一位绝色美人,还是个爱吃干醋的,让您一颗心拴在他身?上,瞧都不瞧我送您的少年郎。”
华瑶差点被茶水呛住。
向来只有她呛别人的份,她几乎从未被别人呛过。
白其姝继续说:“可他们似乎都对您忠心耿耿。您待我也礼节周到?,关怀备至,既然如此?,无?论您说什么,我也不觉冒犯。”
华瑶直说道:“两年前,你的丈夫和孩子不幸去世了……”
白其姝点了点头,眉眼间的笑意更浓:“对呀,可怜见?的,我是个寡妇。”
华瑶心知她不会?坦诚一切,便也休了与她详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