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连忙抱着女儿回家了,霍应升不敢追出一步。他紧握刀柄,刀刃寒光照在他脸上,他眼中杀气分毫不减。
霍应升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打定主意要与华瑶决一死战,华瑶却没把他放在眼里。
华瑶吩咐侍卫拿出两件棉衣。她身影一闪,亲手把棉衣递给宋婵娟和若缘,宋婵娟连连道谢:“妾身跪谢陛下?隆恩。”
“起来吧,”华瑶扶住宋婵娟的手腕,“你?身子弱,可别?着凉了。”
宋婵娟强忍泪水,任由华瑶握着她的双手。她本以为自己今晚死定了,现在她见到了华瑶,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和华瑶没说?过几?句话,仅凭直觉就相信自己可以依靠华瑶。她声调呜咽:“求您,救我一命,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棉衣包裹着她的身体,她感到久违的温暖,像是逃离了冰寒地狱,重回人?间。她抽泣一声,继续说?:“当?年是东无把我从沧州抢到了京城,我爹娘敢怒不敢言……我伏低做小,伺候东无两年,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整日担惊受怕,最怕东无一怒之下?杀了我。他武功高,权势大,动动手指就能捏死我,我连蝼蚁都算不上……”
华瑶轻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送你?回家,君无戏言。”
华瑶如此爽快,宋婵娟又惊又喜:“陛下?真是仁德之君,妾身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
“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出自《左传》,形容百姓对君主的爱戴。
宋婵娟想起自己从前也?曾说?过华瑶的坏话。当?时是为了讨好?东无,她把华瑶贬得一文不值。此时她回忆起自己的言行,不禁满脸通红,神思?恍惚,又见华瑶盯着自己,她的面颊红得更鲜明,也?把华瑶的手抓得更紧了,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几?丈开外之处,谢云潇静立不动。他看着宋婵娟抓着华瑶的手不放,他出声打断道:“请恕臣直言,当?务之急是清理东无余党。”
宋婵娟以为谢云潇暗指她是东无余党。她吓得脸色发白,浑身一软,倒入华瑶怀里,颤声道:“陛下?,求您垂怜,妾身柔弱之躯,只求您庇护,不敢有半点违逆……”
宋婵娟眨了一下?眼睛,泪水滚落。她仰头望着华瑶,眼里仍有泪光闪烁。
华瑶动了怜惜之心,本想安慰她两句,忽然想起史书上“杀兄欺嫂”的故事,连忙放开了她的双手,又把她扶正了,与她隔开一段距离。
华瑶正气凛然:“你?安心坐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宋婵娟坐到了石头上。她转头看向了若缘。
若缘与她仅有几?步之遥,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你?还记得我啊?”
“殿下?,”宋婵娟看着她腿上的伤口,“您、您还在流血,用?过药了吗?”
寂寥冷清的长街上,寒意刺骨,若缘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黑暗之中,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睁开双眼,撞见华瑶的目光。
华瑶递给若缘一瓶金创药,若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
看的笑容。她们二人?对视之时,杀气猛然袭来,无数银针飞射而出,挟裹着一股狂风,刺向华瑶和若缘。
若缘大惊失色:“谁放了暗器!”
华瑶挥剑一斩,剑光大亮,那些银针也?消融了,华瑶和若缘毫发无伤。
若缘还没回过神来,华瑶提剑而起,剑刃直劈霍应升的面门。
霍应升连退三步:“掩护我撤退!!”
生死关?头,霍应升环视四周,身旁竟然没有一个人?。他暴怒如狂:“贱民之……”
他没来得及说?出最后一个“女”字,剑尖刺入他的后颈,停在第三与第四块椎骨之间。剑上劲力猛增,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脖颈断裂了,头颅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流下?一行鲜血。
他的尸身轰然倒地,身上也?是鲜血淋漓。
华瑶的剑上没沾一滴血。她看着众人:“霍应升已死,你?们剩下?的这些人?,是要追随霍应升下地狱,还是归顺镇抚司?”
众人?立即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卑职拜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华瑶收剑回鞘:“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夜,华瑶不仅收服了四十多个武功高手,也?顺利地进入了东无的私库。她走过暗道,停在私库的门前。她看见门后是一间密室,约有十丈见方,地上摆满了铁箱和金元宝,墙上刻满了错综复杂的花纹。
华瑶思?考了一小会儿,飞身跃起,迅速穿过密室,抬脚踹在一块花纹上。那花纹转动两圈,变成了一排内嵌的浮雕。华瑶又用剑尖拨动浮雕,这一堵墙缓缓向两侧打开,这才显现出真正的藏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