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后,姬扬渐渐为她被严家接纳感到高兴,也放心她独留谷中,自行游历在外采购铸器杂料。
东洲青螺泥,北城盈水砂,海里玄铁山上鸾骨,一样一件都是繁琐。
等在歇脚处听见有关不死身的传闻时,再要赶回去已远行在外,需五六天的日夜兼程。
青年环顾四周,见各宫弟子都同仇敌忾,师妹也隐而不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大半。
涂栩心给他拍了拍身上尘土,把徒弟拉回人群里,低声嘱咐。
“莫出头。”
“看来,这便是那传闻里姬姓弟子。”汱华仙尊微笑道:“你以一己之力引动千剑,设计骗杀贺兆离,如今还未气血爆亡,也是福佑命大。”
仙人虽外貌看着出尘绝伦,说话却夹枪带棒,令人不快。
涂栩心刚叮嘱完二徒弟不许出头,一反身就烦了,反喷回去:“你是不好好说话会死吗?”
“一个两个阴阳怪气有毛病?骂人不会痛痛快快直骂吗?”
严方疾把张牙舞爪的师弟拽了回去:“你也闭嘴!”
“汱华仙尊,我是她的父亲,今日是打定主意,不会放人出来。”
“您若非要出手为难,我也不会怵上半分,尽管过来!”
与此同时,宫雾抱着膝盖躲在地下暗道里,还摸到自己上次被硌着的杂物竹篓。
这暗道联通多个出口,在地面三丈之下可以容纳数百人避灾避难。
听师父说,最初建谷时没这设计,是师祖有天不小心把药鼎熬成了毒鼎,差点药翻自己的一众徒子徒孙。
在那以后谷里用不同钟鼓声定下各类信号,地下也修筑了紧急避道,每个门阀都有法阵加以保护。
她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苦坐着,遥遥望着透光孔隙许久。
这地方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也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打起来。
如果打起来,千万不要有人受伤送命。
小姑娘祈愿好几遍,把几篇法经念了又念,苦叹一声。
为什么非要说我是妖怪呢。
难道我得有五彩翅膀凤凰尾巴才能像个好人吗。
出神之际,有个毛绒绒的细长爪子摸了摸她的脸。
宫雾吓得一跳,原地猛然跳起,四顾道:“谁!?是谁!!”
黑暗里有声音说:“我是妖怪。”
宫雾:“……??”
我刚才没把想法说出来吧?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警觉道:“难不成早早就藏在这里面了!”
“这是地下,”那尖细声音又道:“我为什么钻不过来?”
旁边有另一个稚嫩些的声音打断对话:“别跟她说话,把人敲晕了带走。”
宫雾只闻得见兽类特有的气味,在黑暗里连这两妖怪是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