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他看不见白若一那好看的脸,但是就算是挨着白若一的长发,看着他微醺的耳尖,苏夜都有些醉了。并且,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异样情绪……师尊饶命浑身灵力都被掏空了,他太困了,灵力灼烧化作源源不断的暖流输进白若一的体内,此刻白若一的身躯倒有些温润,没刚刚那么冰寒也不像他那么灼热,紧挨着很舒服。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意识混乱到了什么程度,他只凭着本能伸手揽住了白若一的腰身,纤细但精健有力,迷迷糊糊地好似睡着了又像是飘在云端,分不清现实。不知过了多久,白若一睫毛颤动,悠悠醒转。他修为强悍,伤地虽重却也不至于让他昏迷太久。白若一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模糊糊的,眸子里也朦胧了些水雾,暖流窜入体内,是久未感受过的温热,他舒服地轻哼一声。待到脑中意识清醒了许多,瞳孔猝然紧缩,猛地发现眼前的环境如此陌生,忍不住懊恼自己居然在这般凶险未知的环境中睡的如此松懈警惕。待到他正欲起身,才惊恐发觉自己的腰身被锁住。……什么东西?!他猛地一个翻身下塌,抽出白纻,朝着适才躺下的位置狠狠抽去,直截将那未知的危险捆绑地个结结实实!……苏、苏祈明?看清此人,他浑身戒备松懈不少,缓了口气,肩也稍微沉下了些许,眸光偏向自己肩头那被包扎地乱七八糟的布条,半边肩膀的衣服滑落肩头,露出少许白皙皮肤,霎时脸色苍白。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再看向自己被斩断了的袖子……白若一:“…………”脸色愈发阴沉难看。他这心情一差,操控白纻的力度也重了些,白纻化作的白绸缠着苏夜的身躯骤然缩紧,把沉睡着的苏夜勒出了些意识。少年轻咳了几声,光滑细腻的脸庞带着些熟睡时的红晕,眼睛依旧没睁开,只迷迷糊糊嘟囔道:“被子……被子成精了,困住我了……起不来,晨修我去不了了,大表哥你帮我请个假…………”白若一:“…………”他平时就是这么逃避晨修的?看来以后要亲自去课上点名才是。白若一如是想着。苏夜仍昏沉着,见“大表哥”没动静,想着大表哥平时对自己也是爱答不理的,也没管他是不是会给自己请假,只觉得太困了,好似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过似的,就准备继续睡。突然感觉到胃部一阵搅动,苏夜醒了。是被饿醒的,却也是被眼前的白若一横眉冷对吓醒的。他觉得饿了就想起来找些吃的,谁料一睁开眼睛,白若一就拧着眉头,眸若寒霜紧绷着一张脸斜睨他,他整个人像被泼了一捧凉水,瞬间清醒。难不成师尊能为了他逃课亲自来抓?由于之前几乎每次见到白若一,他或多或少都会被抽一顿,导致他现在一看到白若一就浑身颤栗,汗毛倒竖。他像是看见猎人举起弓箭就拼命狂奔的小兽,即使那猎人根本没把弓箭对准他,他都会觉得迟早有一天就该论到他了。忍不住两股战战,腿弯发麻,恨不得马上开溜,他才发觉自己动弹不得,浑身被白纻捆绑地个结结实实,才回想起自己不是在涿光山学思院中,而是和师尊一起掉落在一处山洞中……发出类似动物幼崽般的哀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颤啊颤,很是可爱。“……师尊。”一袭白衣就那么立在苏夜面前,他长长的墨发垂在身后,有几缕挂在肩头,肩头的衣裳挂不回去只得耷拉在臂膀上,那时因为……苏夜给他包扎的布条缠缠绕绕了无数层,厚到塞不进衣服里。此刻即使是他面色不悦蹙着眉头,也因为他浑身腾起的暖意浮上面颊的红晕给弱化了不少。白若一倒是也没真有多生气,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他敛神垂眸道:“……醒了?”抬手撤去了捆绑苏夜的白绸。“……嗯,师尊,你的伤……是在幻境里……为我……”“于我无碍,你修为不够,若是伤在你身上,鬼气侵蚀之下,你的灵脉就再也别想打通了。”他说的时候神色淡然,仿佛只是替谁挡挡风那般轻松。苏夜却知道即使白若一修为强悍,承担这一掌也不会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他替白若一包扎伤口的时候看得出来,那一掌震碎了他肩头的灵脉。“师尊……”“嗯?”“你肩头的伤要换一下药了……”白若一站了半晌没说话,而后坐到石床边,伸手揭去了肩头的衣裳。苏夜一点点掀开缠绕在白若一肩头的布条,生怕牵扯到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