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笑着摆摆手,让他?到自己到自己跟前来?,“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了。”
“齐玹这个人心眼小,有半点得罪他?的事,没有机会也就算了。若是有机会,他?必定?十倍偿还。”
“你们兄弟,还有其他?臣僚受过的罪,我都知道。”
郑玄符叹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笑起来?,“不过幸好臣等都已经熬了出来?,就算之前再如何艰难险阻,也值得了。”
“齐玹那里如何?”
说到齐玹的下落,郑玄符脸上的笑容凝结,“追击的人,到现如今还没有回来?。”
齐玹竟然拿慕夫人来?做掩护,追击的人被分掉了一半。究竟能不能追上,郑玄符心下觉得,恐怕是难了。
齐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声不急。
“现如今他?已经是丧家?之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其他?诸侯也没有那个胆量收留他?。”
“折磨伯父,杀害宗族。十恶不赦。这样的人,谁收留了,谁就是众矢之的,名声败坏倒是次要,到时?候反而还会留人把?柄。没人会做的,这世上已经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了。”
这种事情成王败寇,既然真的动手,那么也要愿赌服输。
果不其然,去追击的人无功折返。
齐昀对这个并不十分在意,动乱才平伏,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置。齐玹残留下来?的那点在邺城内的残部,全?都被扫除殆尽,一人不留。
原先来?不及清洗的血迹,又重新?冲上了一层鲜血。
如此好几日之后,终于?那些臣僚们受到命令,前去侯府,前去拜见中郎将。
齐侯已经成了废人,齐昀说是中郎将,但也已经是事实上的齐侯了。
到了堂上,众人惊愕发?现堂上坐着的除了齐昀之外?,还有袁太夫人。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但是才经历过两次大的变故,一时?间谁也不敢出声。
诸多臣僚和将领都已经来?全?了。这么多人,但是堂上落针可闻。
袁太夫人坐在帷帐后叹了口气,“老?妇到了这年岁,原本应该不问世事,只去享天伦之乐。但是奈何天降横祸,乱臣贼子作乱。现如今得蒙上天垂怜,变乱被平定?。可是君侯重病不能视事。所以老?妇只能前来?,与各位臣工商议善意事宜。”
诸多臣僚将领,一时?间不敢出声,袁太夫人坐在那儿,径直看向许倏。
许倏是齐玹的岳父,之前被齐玹收买,帮着齐玹关城门的城门校尉曾经是他?麾下。
但是这次齐昀却没有借此将许倏拿下。而是保全?了他?。
短短两三日内,许倏原本半黑的头发?已经全?数花白,看着像是风烛残年的老?叟。袁太夫人看着都有几分诧异。
“许老?将军,老?身听说现如今齐玹依然逃亡在外?,是不是?”
众人顿时?齐齐望向许倏。
许倏虽然明面上没有参与此事,但是那个城门校尉和他?多多少少有些渊源,再加上又是齐玹的丈人,要说真的没有半点关系,谁也不信。
许倏面色白中泛青,只得出列,躬身?道是。
“齐玹当年也曾经被君侯收养,虽然后面退还给他?的父母了。但是说到底,也还是有几年的抚养之恩,在那几年里,也未曾亏待过他?。成人之后,君侯委以重任,并且给他?娶妻。禽兽尚知反哺,他?却权欲熏心,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老?妇实在是痛心不已,但他?大错已经铸成,再无回旋余地。劳烦许老将军辛苦一趟,前去将这孽畜捉拿回来?。”
许倏腮帮咬紧,凹陷下去一块。双手拢袖对着袁太夫人径直拜下去,“启禀太夫人,臣年老?力衰,食饭每餐都已经不足半碗,恐怕已经无力——”
“许老?将军多虑了。许老?将军依然宝刀未老?,勇猛尚在。现如今多事之秋,连我这个老?妇都要强撑病躯,支撑局面。老?将军怎么就要推脱了?”
袁太夫人左一个“老?将军”右一个“老?将军”,众目睽睽之下,将许倏架在那儿完全?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