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说中郎将,心怀叵测,目无君上。”
齐昀闻言就笑了,“这是讨伐我?的檄文?”
差不?多算是了。
齐昀接过?来一看,不?过?是文绉绉骂人的话?,将他说得十恶不?赦,不?当即自刎都对不?起?天下?人。
“文采不?错,不?知道是谁持笔的。”齐昀看了两眼,随手放在?一旁,“是齐玹吗?”
见到杨之简颔首,齐昀毫无任何意外,“我也猜到是他。”
“现如今齐玹利用天子之手,对中郎将横加指摘,看得出来是真的很急切了。”
“急切也没用?。”齐昀唇边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嘴上骂几句,若是真的管用?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两军对峙的必要了。”
“越是如?此,就越是心虚。想要借着天子的口来给自己壮胆。这种招数,我?都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齐昀嗤笑,“不?过?嘴上厉害,也只是嘴上厉害而已。传我?军令,明日回邺城。”
杨之简颔首,他顿了下?,“知善那边……”
“她留在?原地静养。”齐昀没了方才的气定神闲,嘴唇抿紧,他撑着头,“她现在?不?能出半点差池。”
杨之简叹口气点点头,“中郎将所言甚是。”
“知善现如?今不?适宜有?任何的挪动,静养是最好的。”
“知善肚腹里的孩子——”他望了一眼齐昀,见着齐昀蹙眉,面色更?差。知道齐昀怪罪那个孩子,“能留下?来最好,毕竟若是没了,阴血流失,对于眼下?的知善来说,也不?是好事?。”
才经?历过?追杀逃亡,身体虚弱,更?需要小心谨慎。
齐昀嗯了一声,“只要知善无事?就好。其余的无关紧要。”
杨之简点了点头。
晏南镜这一觉睡的很长,开?头的时候她睡得并不?安稳,睡梦里,她似乎还在?逃亡的路上,箭矢钉穿了辎车的车壁,箭镞几乎要落到自己身上。惊恐不?安的时候,额头和脸颊上似乎有?温热粗糙的肌理摩挲。
那熟悉的触感,将那些惊险逐渐一一抹去。心重?新平静下?来,那些追兵们也随着平静下?来的心灰飞烟灭,重?新回到宁静的梦乡。
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大帐内已经?点了烛火。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穿透了牛皮大帐,到她耳边。
“女郎醒了?”守在?旁边的阿元见到她醒来,连忙过?来,“女郎眼下?觉得如?何?”
晏南镜望着面前的阿元,犹自有?些回不?过?神,“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已经?过?了酉时,也不?算晚。”
逃命路上,说是在?辎车里休息,其实哪里敢真的睡着。只是眯着眼,心中的弦一直紧绷着,不?敢有?半刻的放松。
阿元见她要起?来,赶紧过?来搀扶她坐起?身,“怎么样,女郎好些没有??”
顿了顿又问,“有?没有?要来月事??”
这个时候若是来月事?,那就是孩子掉了。
这一路上辛苦的很,虽然时日不?长,也耗费精气。若是真的没了,也没有?办法,只能赶紧调理好身体。
晏南镜摇摇头,“没有?,但是肚腹那儿还是有?点坠坠的。”
阿元听了,赶紧让她又躺下?,“女郎现如?今还是好好躺着比较好。”
晏南镜不?以为意,“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不?是没什么,哪里有?这么金贵。”
说着就要起?来,阿元见状赶紧把人摁回去躺着,“现如?今不?同,女郎有?孕。和平常时候完全不?同。女郎现在?稍微好点,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