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孟婉被他那么一看,面色上有些不好。
“我?和知善去别处了,阿兄和许女郎慢慢说。”说着就拉住晏南镜掉头就走。
齐昀叹口?气回?看许堇,许堇见他看过来?,口?吻越发的焦灼,“长公子?你就让那位杨司马到?我?家,给?我?阿兄看看吧。我?知道他医术高明,听长公子?的调遣,所以我?才来?找长公子?的。那日父亲怒极了,才会口?不择言。并不是他真心话。”
杨之?简奉齐侯之?命,前去给?许少安看病。杨之?简见到?了许少安现如今的惨状,出手相救,留了许少安的命。毕竟许少安久这么死了,反而是解脱。让他或者,困在一方卧榻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好。
他和许倏说话的时候,言语里也是不客气的,没有丝毫的修饰,就将?现如今许少安的情形全部告知。人已经是废了,就算骨头接上长齐,也站不起?来?。自胸以下,这辈子?都没有半点自主?挪动的可能。
人是彻彻底底的废得干净。
之?前来?的医者,医术不一定比杨之?简精湛,但是言语里都是极其婉转,突然遇上杨之?简这般连半点遮掩都没有的,许倏惊怒之?下难免和杨之?简有言语上的冲突。
此事杨之?简回?来?的时候,和齐侯都没有说过。但是齐昀知道。
架不住杨之?简医术精妙,现如今许少安命吊在那儿,不上不下。许倏是放不下这个颜面的,许堇就自告奋勇替父亲分忧。
许堇知晓杨之?简在他麾下,便过来?找他,请求他令杨之?简去给?治病。
不得不说,许堇受父兄疼爱,但对利害有本能的觉悟。径直来?找他。文士都颇为倨傲,想要说动杨之?简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来?找他,只要他下令,无论如何杨之?简都得听命。这是最见效的办法。
“杨先生是我?敬佩的人,连我?也要尊称他一句先生。说是我?麾下,可我?也没有差遣他的用意。”
许堇不信,“可是……”
他抬手将?许堇的话语压下来?,“若是想要请动他,还是用些心为好。”
说罢,他径直绕开许堇,往之?前晏南镜两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阿兄来?了。”齐孟婉瞧见他来?,抬袖遮住嘴唇,笑得眉眼弯弯,“今日许女怎么来?了?看着像是要哭,阿兄可是把人哄好了才来?的?”
这些话齐孟婉平日里不敢说的,但是晏南镜在身旁她就敢。
“她过来?,是为了杨先生的事。”齐昀也不会和她计较,口?里像是解释,眼里却是望着晏南镜,“上回?杨先生过去,给?许少将?军看病,说明病情的时候过于直白,许将?军发怒,就有了些许不快。”
“那就是许倏的不是了。”这会就三?人,对许倏连名带姓的称呼也没什么,不怕有人传出去,“照着他的脾性,如果真的错不在他,早就闹到?父亲面前。才不会默许许女来?着。”
齐孟婉说着,眉眼里都是鄙夷,“许氏一门?难道是没人了?自己?惹出来?的祸端,自己?去不就行了,偏偏还让女儿过来?。”
齐昀摇摇头,不想再说许堇,他看向晏南镜。许女不知道该说不聪明,还是装糊涂,哪怕他已经表露出些许不耐,也不见她退却。
眼下他终于可以稍稍平伏下心情了。他之?前一眼就看出她妆扮上的不同,他眸光柔和,微风细雨一般拂过,而后点头“今日知善很好。”
话语没有说全,却让人明了他什么意思?。
晏南镜感觉到?头上的金步摇又在簌簌抖动。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头上的步摇,到?了一般,觉得不妥当又放下来?。
“是祖母让换的。”齐孟婉说道。
齐昀点了点头,他想要说什么,眼眸里泛起?点细微碎光,又是一笑,只是静静望着她不说话了。
此刻不说话可能比开口?更好,齐昀伫立在凉风中,此刻恰是最好。
晏南镜看向他,碰见那脉脉的注视,只能侧首过去躲避。她躲避开,他也不生气,只是含笑凝望。
“知善很适合这样的装束。”
晏南镜听后却道,“是吗,可是我?觉得好繁琐。”
齐昀笑出声,他点点头,“那还是随自己?心愿好些。”
“自己?舒适就好,至于别的,也无所谓。”
他言语温和,涓涓没入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