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合上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晏南镜见到个身量高大的锦衣男子进来?。她知道?这就是齐侯,齐侯看上去有些年纪了?,腰围粗犷,但面容上却还能看出当年秀冶的影子。
“父亲。”齐昀起身一拜到底。他双膝才碰到地?面上,晏南镜就见着齐侯一只手捏在齐昀的肩上,几?乎单手就将他提起来?。
幸好这伤在小臂上,要是在肩膀哪儿,齐侯着一下下去,齐昀怕不是得血溅当场。
她差点乐得笑出声,不过很快低头憋住了?。齐昀的样貌和齐侯有点相似,不过他比齐侯更得天独厚一些。
“听说那个小子胡作非为,竟然敢在衙署门口?就动刀杀人,而且还要杀你手下人。”
齐侯大马金刀的坐在坐榻上,看着齐昀。
“而且你还受伤了??”
齐昀的面色尚可,“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料到。所以来?不及抽刀。”
“你就该一刀杀了?他。”
齐侯话语无情,“去审问的刑官说这小子竟然是专门守在那儿,看来?是预谋这么做的。他们父子俩当初要是把这个耐心用在打仗上,也不至于他父亲横着回来?了?。”
“这次是守着你手下人,要是他哪天再守我又或者你,那还得了??”
晏南镜微微抬了?抬头,又很快低头下来?。齐侯想的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但这也不错。
他们在邺城没有根基,若是齐詹不被严惩,那么以后就算背靠齐昀,恐怕也处境不妙。幸好齐侯由此事一路发散到自身,对齐詹极其?不满。
齐侯说完,把齐昀受伤的那只胳膊的衣袖捋起来?,看了?眼包扎好的伤口?,“还好,死不了?。”
“听说他杀的那个人,以前?是荆州刺史手下的主簿?”齐侯抬头环视屋内一圈,落到一个面生的年轻文?士身上。
“你就是?”
杨之简道?了?一声是,然后向前?两步。
齐侯嗯了?一声,仰首打量他。一方诸侯的气势难以言喻,微微抬颌,就是俾睨的气势。沉沉的压在人身上,颇有些喘不过气。
杨之简神色如常,没有见到半分惧怕紧张。
“我听说你在荆州刺史的手下相当得重?用,去年仲秋我出兵荆州,结果一路打到年末了?,全军溃败,连着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都?死在了?里头。这里头,应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的确是臣向府君进言,先行日夜扰动疲敌,使得敌军精疲力竭无力防守的时候,再行夜袭,便可退敌。”
“你真的是干的好事啊!”齐侯重?重?的拍了?下手旁的凭几?,那力道?不小,实木制成的凭几?被那力道?重?力断成两截,倒在地?上。
“君侯。”晏南镜低头高声道?,“当时,兄长?是刺史主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侯派兵攻打荆州,兄长?自然只能一心为主君解忧。倘若身在其?位不谋其?事,君侯难道?不会?觉得这人混账吗?还请君侯明?鉴。”
齐侯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站在角落里的小女子,他颇有些稀奇,“你是他阿妹?”
晏南镜点点头,齐侯道?了?一句,“你抬起头来?。”
低头的少女微微抬头,现出一丝的艳色。
齐侯笑着道?
“还是个貌美的小女子。”
齐侯说罢,又打量了?几?眼,“不过看着有几?分眼熟,以前?来?过邺城吗?”
杨之简蹙眉,齐昀眼里冷了?一瞬,“父亲要罚堂兄吗?刑官竟然审问出,他竟然是在门口?蹲守许久,才等到的机会?。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堂兄自小脾气暴躁,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有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