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被人下毒过。”齐昀突然道,他神情里看着似乎有?些?无奈,唇边也泛起些?许苦笑,“所以在?这上面,我能信得过的,少之又少。”
这个事儿好像出?乎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她抬头看向杨之简。杨之简点点头。
晏南镜看了一眼?外?面,“既然如此,我就先用我阿兄的名义去拿药。”
说着她掉头看向郑玄符,“劳烦郑郎君叫人准备煮开的水。”
郑玄符见她这么使?唤自己,正要说话?,坐着的齐昀一眼?暼过来,顿时要说的话?不得已全都吞下去,他出?去叫人准备水去了。
晏南镜到了外?面,掐了自己腿上两把,顿时泪眼?盈盈。她抹泪亲自去拿药,拿了药赶紧回来。她回来的时候,见着烧开了的水用木盆装了放在?外?面晾凉。
“拿来了?”
杨之简见她回来低声问道。
她点点头,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内里都是各种?常用的伤药。
小会的功夫,外?面晾着的水也被郑玄符抬进来了。齐昀信不过别人,现如今只能让他亲力亲为。
这个天还没?完全热起来,水放在?外?面小半会就能用了。
“这事儿君侯不知道吗?”她袖手轻声问,“竟然还在?衙署前就动手,哪怕是君侯亲族,这胆子也大过头了。”
不管前事如何?,杨之简既然已经成了中郎将下的属官,那就已经是齐昀的人,再来动手,那就是藐视他。
她心头压着火,知道这个事找太夫人是没?有?大用。太夫人虽然喜欢她,但是无亲无故,伤人的那个名义上是她的孙儿,即使?为了颜面着想,也不会真的对伤人者怎么样。只能由?齐昀来。
齐昀听着,神情沉寂,没?有?什么表示,下刻突然皱眉,倒吸了口凉气。
那抽气声格外?响亮,连晏南镜都忍不住惊了下。
“长公子忍一忍。”杨之简道。
晏南镜是见过他当初剐掉腐肉的,现在?这情形比当初可要轻多了。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不可能比那个还痛吧。她又不好明白问,只能在?一旁和?杨之简一道处理他手上的伤口。
齐奂儿子是真的想要杀杨之简,劈来的那一刀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但齐昀也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手臂上伤势看着可怖,但是没?有?大碍。
伤口血已经止住,将伤口四周已经开始干涸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用特制的弯钩针,针眼?上穿桑皮线,穿入皮肉里,将伤口缝合起来。
晏南镜很少见到杨之简处理这种?外?伤,她忍不住去看齐昀。弯钩针在?皮肉里走一针,他那眉尖就颤一下。
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觉得似乎自己的手也开始疼了。
伤口缝合完毕,再在?缝合好的伤口外?涂上有?去腐生肌收敛作用的膏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这伤口就算是暂时处置好了。
“这十来天,长公子最好还是不要用此手持刀刃了。行事也要格外?注意,不能饮酒以及使?用灸肉这些?热性大的吃食。另外?不能与女子同房。”
郑玄符听完最后一句,哈哈大笑,坐在?那儿手掌使?劲的拍膝盖。
“这个只管放心,他长到现在?,对女人这些?唯恐避之不及。才不会冒着废掉只手的风险,去和?那些?女子——哎哟!”
他捂住额头,额头刚才被齐昀丢掷过去玉珏砸了下,现在?通红一片。
齐昀丢掷的力道不大,但是到底是自幼习武,那下也够他疼的了。
郑玄符捂住额头怒视他,齐昀面不改色转过眼?去。
杨之简是不会掺和?齐昀的私事,对此就算听到了也如没?听一样。晏南镜在?那儿忍不住多看了齐昀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