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留出一丝缝隙,让冬日照到病床上。
床上,病服少女读着书,眉眼低垂,蒲扇似的睫毛微颤,她闲出一只小手摆在被单上,漫不经心地轻抚那道暖光。
少女五官粉雕玉琢,通透的浅灰眼瞳宛若琉璃,几乎没有聚焦,月白色短发,鬓角有缎带装饰。
薄唇与下吊眼角常带着笑意,让精致面容温情若水。
令人在意的是,她的眼角、脸颊等几处都缀了浅灰的小痣,在苍白肌肤上格外显眼,但这般,恰恰为她水晶人偶般的容颜弥补了“鲜活”的意味。
察觉到来者,项新月眼中透出欣喜,她合上书本,抿唇,静待林减一步步走到床前。
“姐夫,一直在等你哦。”
对比瘦弱娇小的身材,项新月嗓音要成熟一些,如同初春山泉,亲和而清冷。
林减看到她冷得失去血色的小手,道:“屋里搞得比走廊都冷,作死啊。”
“我就喜欢冬天。”新月撇撇嘴,看向窗外,“外边,也该下雪了吧。”
“南方哪来的雪…”这话题没头没尾,林减有点困惑。
“嗷——”
忽然,项新月轻嚎一声扑过来,冰凉小手溜进他袖管里。
“呱!”冬天的恶意。
两只小臂挨在一起,更显少女的苍白纤弱。
皮肤通透细腻,其下传来细若游丝的脉搏。
随着体温交流,新月恢复了些许血色,就像是林减把红墨水匀过去了似的。
林减甚至不敢过分挣扎,生怕弄疼了对方。
觉察她偷看,他刻意摆出忿忿的样子:“冻死了小鬼!”
始作俑者惬意地打了个寒战、深深吸进一口气,软绵绵道:“呼呼??,姐夫好温暖…”
“哎,前段时间的体检报告出了吗?”
“医生说可以出院,所以才急着叫你来嘛。”
“扯吧,我都没收到通知,而且你姐出差,家里没人。”
“姆!那就住姐夫家!新雨姐不也经常住那儿?”
“你…没大没小的。罢了,我自己去找医生谈。”
林减刚走出几步,就撞见了拿来出院证明的主治医生。
啊?真能出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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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出笼,新月借购买日用品的由头,东拉西扯逛了许多地方,直到下午才作罢。
尽管很麻烦,但,好歹有闹腾的精神了么,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林减窃窃欣慰。
一到家,项新月眼巴巴地抬高双臂,林减会意,帮她拎起衣袖。新月费尽力气,终于挣脱了裹在身上的冬衣,对她来说,这也算不小的负担。
“姐夫家好亮堂,反正比医院好多了。”她甩甩头发,在客厅内轻飘飘地转上一圈,说,“想先洗个澡来着。”
“等汗出停了再进去,还有,别洗太久听到没。”
林减唠叨几句,却见新月已走向浴室,驻足于洗衣机前。
啊,她姐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
“新月,你放着罢!”
她坐上洗衣机,晃荡着小脚丫,半笑未笑:“嗯?您指的是?”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