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太爷无悲无喜道:“老夫是答应过你。”
陈寻睿刚松一口气,就被人猝不及防地捅穿了胸口,他低头错愕地盯着胸口的剑尖。
左明非利落地拔剑而出,嗓音和煦:“可是我并未答应过你。”
“你…你…”陈寻睿用尽全力转身,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左明非,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最终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左明非面对着剩余的红甲叛军,高声道:“缴械投降者,可留有一命,负隅顽抗者,则就地正法。”
本就军心不稳的红甲叛军纷纷扔了武器,选择跪地投降。
收拾完残局,左明非走到左老太爷跟前,对着左老太爷和左淑宁打招呼:“祖父,二姐。”
左淑宁站在左老太爷身后,置身事外地点了下头。
左老太爷盯着左明非道:“你离家一载,武功颇有长进,可为何会多了些不属于你的浑厚气息。”
“……”左明非稍显语塞,那自然是之前喻勉留在他体内的枯木逢春之气,不过后来被他化为己用了。
“还有你的剑意,杀伐之气渐重,哪还有拂衣剑的真意?”左老太爷的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像是叙述一件平平无奇的琐事。
“所谓事了拂衣去,如今事情未了,又如何能够拂衣而去?”左明非唇角噙着淡淡笑意,不卑不亢地面对着左老太爷。
左老太爷掀起眼皮:“上京中那滩浑水,你确定要蹚?”
左明非不打反问道:“敢问祖父,因何而来?”
“来带你远离是非,带左家远离是非。”左老太爷道。
“祖父深谙中庸之道,是以保全左家数十载,但孙儿想做的,不仅仅是保全左家。”左明非语气淡然:“我也不行中庸之道。”
左老太爷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有些许失望:“你终归是像了你的父亲。”
左明非跪了下来,“祖父教养之恩,憬琛永不敢忘。”
“你意已决?”左老太爷问。
“我意已决。”左明非回答。
左老太爷沉吟:“你的剑呢?”
左明非双手奉剑,不明所以地看向左老太爷。
左老太爷取下腰间象征着左家家主的玉牌,放在了左明非的手心,左明非略显诧异地眨了下眼睛:“祖父…是何意?”
“我左家无论是避世还是出世,要的便是齐心协力,无坚不摧,你既已做好了决定,我也不会再拦你。”
左老太爷握住左明非的掌心:“去吧,去做你想做之事,去平你不平之事,左家永远都会是你的底气。”
左明非一时动容:“祖父…”
左老太爷看向方才与左明非过招的剑客,对左明非又道:“这是你大哥精心为你挑选的剑客,你带着上路。”
左明非看了眼手心的玉牌,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祖父不同我回京?”
“京中有你大伯,大哥和三叔,有他们帮你就够了,我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忙,就留在这里帮帮淑宁好了,待上京风平浪静之时,我会和淑宁一起回去探望你们。”
左淑宁微微颔首:“放心,我会照顾好祖父。”
“憬琛,还有一事。”左老太爷沉吟出声:“关于你和喻勉…”
左明非心里一咯噔,他无声地张了下嘴巴,就听左老太爷严肃地说:“合作总比相争好,喻勉看似嚣张跋扈,然则心术极正,你们一动一静,正好能形成制衡。”
“祖父…所言极是。”左明非有些心虚,他正想告诉左老太爷他和喻勉的事情,却被左淑宁用眼神制止了,既然如此,左明非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