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晌,陆承蕴去了长乐殿。秦晓柠刚从外头归来,两个女官手里抱着几簇新摘下来的花草,秦晓柠则坐在窗前的玫瑰椅子上,细细的修剪着花草,不时的将满意的花儿插进白釉瓶子里。“母后时不时的沉浸在花花草草里,真是好雅兴。”秦晓柠抬眸看了眼儿子:“你今日怎的这样得闲?”少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儿臣虽事忙,但也不该忘记孝道,今日是特意忙里抽闲,来给母后请安的。”这儿子城府深,无论说话做事,自来是让人捉摸不透。秦晓柠闻言顿住了手,开口问道:“上书房的那几个女孩子,可是有中意的了?”陆承蕴闻言笑了笑:“母后以为儿臣是为了这事而来?”秦晓柠看向儿子,眼神不言而喻。陆承蕴解释道:“那几个贵女,也才入宫几日而已,且再瞧瞧吧。”儿子虽在情事上不开窍,但只要他能费心思往这方面努力就好哇。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晓柠也没指望这铁板一样的儿子,能骤然就转了性儿。“今日上午,顾侯夫人来探望母后了?”秦晓柠没料到儿子骤然问起这个:“你见到了顾侯夫人了?”“没,我是在御花园见到了他家女儿。”陆承蕴道。听闻儿子提及这个,秦晓柠便信口说起了顾家的事,便信口提及了陆戟与顾见深当年同袍之情,又道:“如今的顾侯夫人,原是与顾侯有婚约的,只是后来诸多无奈,便只能委屈做妾,顾侯虽然娶了贵女,但一直感情不睦,不到几年光景,那张氏便含怨而终了。”提及那张氏,秦晓柠一时也颇多感慨:“其实,那张氏也是很恋着顾侯的,只可惜,顾侯一直心系孙氏,三人纠缠了好些年,到底是以张氏含恨而终才算圆满,所以嘛,婚姻还是讲究情投意合,否则,终究难以长久。”少年闻言笑了笑。秦晓柠嗔了儿子一眼:“你是在笑母后絮叨?”陆承蕴忙说:“不是。”又道:“母后为了儿往后能称心如意,可谓是操碎了心,儿臣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这儿子虽古板了些,但却自幼是个懂事的。秦晓柠欣慰:“你能知晓母后的苦心,也不枉我为你费心。”说完了私事,秦晓柠又问及儿子的政事:“我听说,你查出军中贪污一事,正在严惩。”陆承蕴说是。秦晓柠道:“今日顾侯夫人来见我,也是为了此事。”陆承蕴何等聪慧,立马猜出了缘由:“可是陆家有人牵扯进了此事?”秦晓柠回道:“是顾侯夫人的一个娘家远房侄子名唤孙扬,从前在顾侯麾下,后来进了骁骑营,担任了个七品校蔚,给卷了进来。”少年思量了下,蹙眉道:“骁骑营的校蔚,管着的是马匹粮草之事,想必他定然是从中贪腐了。”瞥着儿子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秦晓柠迂回道:“至于他是否真的贪腐,我也不清楚,只是顾侯夫人坚信她那侄儿是冤枉的。”说着,她便将顾侯夫人的话细细的转述给了儿子:“那孙扬一直与顶头上峰廷尉不睦,那廷尉忌惮着他的才能,也顾忌着他有顾侯这个靠山,是想借着这次你严惩贪腐,想要将其拉下马。”陆承蕴立马反应过来:“母后的意思是,那廷尉想借着朕的刀,铲除异己。”秦晓柠道:“顾侯夫人是这么说的,母后也是如实跟你说明而已,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好评判。”少年笑了笑,眼神却阴冷:“这些老油条,惯会耍心机,呵呵,他们不过是欺负我年少罢了。”儿子才不过双十的年纪,却要日日在这样风云诡谲的权力场摸爬滚打,秦秦晓柠自然心疼。“自来,但凡牵扯到贪污腐败,都牵连甚广,这些军中的关系又是盘根错节,最讲派系,你到底还年轻,若是自己搞不定这些人,就去请你父皇出面。”陆承蕴闻言淡淡一笑:“母后且不必为儿臣忧心,若是儿遇到棘手的麻烦,自然不会逞能的。”说着,他从母亲手里捻过一朵小花儿,替母亲粘在鬓角,嘴上赞了句:“母亲一向爱美,今日儿代父皇为母亲簪花。”这儿子虽然孝顺,但可从不会有这般举动,待人走后,连一旁的松枝都忍不住纳闷。“太子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秦晓柠也纳闷:“你也看出端倪了?”松枝点头:“看着不大一样了。”说着,又恍然道:“莫不是娘娘为殿下安排的那几个贵女,果真令殿下开窍了?”“哎呀呀,也不知殿下:()宠妾跑路后,清冷世子失控了